“我今天想和你说的,一是为你解惑,但这并不是重点,”刘锡辰放下茶杯,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倚在太师椅上,双目微眯的盯着刘悠,一字一顿说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想法。”
刘悠看着摆出外资老板面试架势的老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刘悠其实并非没有自己的想法,相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他,有着太多构想,凭借无与伦比的记忆优势,他能够在这个世界轻松的打出名头,可是他没有忘记这仍是一个君权至上的世界,名头这东西带给他的未必是美女和金钱,也可能是危险甚至死亡。
刘锡辰见刘悠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给了小儿子过大的压力,对一个十三的孩子而言,人生规划这东西是不是有点大而无当了?
“我想,好好的活下去,尽量开心一点的活下去吧!”刘悠缓缓应答道。
“开心的活着,呵呵,多么简单又多么困难的事情呵!”刘锡辰抬起头,不是看刘悠,而是望着屋顶,轻叹了一口气。
“以你的身份,想要活着自然再简单不过,但要开心要轻松却不是那么容易。”收回似乎透过屋顶看相天际的目光,正襟危坐的对刘悠说道:“为父的权势,有很多人盯着,有羡慕,也有嫉妒,或许还有恨,相信不少人很乐意看到为父下野的凄惨模样,你很不幸,是我的儿子。”
刘悠苦笑着应和一番,心想您这话让我怎么往下接……
刘锡辰自顾自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个一般的孩子,打从出生就没有哭过,老实却不木讷,乖巧不失机灵,你有自己的见解,也有自己的抱负,”见刘悠想开口说什么,刘锡辰却没有给他机会,“你八岁那年在书房写的一首诗我依稀记得一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对吧?”
那是八岁那年刘锡辰的一位谋士兴致之下想逗刘悠让他作的一首诗,刘悠哪里会作,随意抄了毛太祖的一首词应付过去,不想把那位谋士着实吓了一跳,第二天就汇报给了刘锡辰,当时刘锡辰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就词中莫名其妙的唐祖宋宗等人向刘悠问起。
“那只是孩儿幼时玩笑之作而已。”刘悠挠着鼻子,突然想到某个心理学家说说话时挠鼻子是典型的扯谎时的动作,又赶紧放下。
奈何刘锡辰只是封建官僚,不是心理学家,没有注意到刘悠的小动作,“我不知道那个祖这个宗是哪朝哪代的君王,但你这首诗太过霸气,锋芒外露,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诬你个有谋反之心亦不为过,以后莫要如此孟浪了。”
刘悠暗说那人可不是有谋反之心么……霸气?锋芒外露?诚如斯言!
“人生的道路其实并不多,做人上人的路更少。若要当官,无非文臣武将,要是在野,或为大商贾,或为江湖强者。为父和你大哥选择了前者,你唐叔叔选择了后者,你要选择哪一个?”
听了父亲的一番剖析,刘悠第一反应不是做出选择,而是发现原来父亲大哥唐耀龙三个人竟然把所谓人上人的标准全给占了,又以唐叔叔最牛,简直做到了身为一个平头百姓的巅峰!
“父亲说得对,”刘悠慢慢组织着语言:“像您所说,孩儿落地之时便有异常人,没有落半个泪珠子,那孩儿希望自己走到这一生终点时也能不落半个泪珠子,也算有始有终了。
父亲身为兵部尚书,更有大哥珠玉在前,孩儿琢磨官场之上还是要有自己一个席位的,也不至抹了父亲的脸面。”刘悠笑着打诨了一句道。
“上古有人说圣人的标准那是三立,所谓立德、立功、立言,孩儿没有成为圣人的yu望,自问也没有那个本事。所以,牧守一方,老了做个富家翁,或许不错。”刘悠拽了半句,发现这个世界哪里有“三立”一说,幸好父亲的墨水有限,凡事往上古扯就好,但过犹不及,赶紧把话题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