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笑了笑,坐下小舟在浩荡的河面随波起伏,仍目注湖面奔流的水势,油然自若的道:“夜帝所击出的旗杆岂非也粉身碎骨了么?”
原随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道:“两败俱伤,是为智者所不为,宁散人乃当世高人,何必执着?”
宁道奇脸上露出平静、从容的笑容,缓缓摇头,一如清风拂面,却是波澜不兴。
原随云淡然一笑,漠然道:“宁散人一定要战?”此语一出,师妃暄等人尽皆动容。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赛苍冥。”
宁道奇凝望着流逝在天际尽头的水流,悠然放声吟唱,歌声清远嘹亮,回荡在整个湖面,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他缓缓站起身来,满头的长发披散肩头,随着洛水的清风飞扬飘洒,衣袂飘飘,整个人似忽然间将要乘风而去。
师妃暄,侯希白,寇仲心神大震,随着这中原第一散人的缓缓吟出,心中陡然一亮,只觉得宁道奇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温柔的光彩,令人忍不住为之惊叹,为之折服,为之尊崇。
“这首正气歌,你自然听过。”
宁道奇淡然浅笑,闲适自若的道:“欧阳希夷,也曾是老道的好友,但老道却只是亲近他,闻得昨夜他挺身而出,这才令我大感尊敬。”宁道奇仍是那副与世无争,清净无为的仙姿逸态,声音却渐渐的冷了下去:“那时,夜帝曾问是否一定要战。现在老道的答案也是一样。”
“大义所钟,势在必为。”
洛水仍旧不眠不休的流淌着,宁道奇坐下轻舟却已沉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