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穿着租来的婚纱,在五平左右的客厅里,周围是沙发电视,背景是厨房和厕所的门,还可以看到锅台和餐桌,提起裙摆做了一个转身回首的“美丽”动作。随着闪光灯频频亮起,她在心里想:这些照片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婚纱脱下后,图海收拾去了,毕竟算大件(仅指体积),林美则洗白白后上床抱着笔记本上网。
这几天她忙坏了一直没跟周罄联系,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
周罄这边一团糟。
在周妈妈突然出现在她租的房子的门前时,周罄刚刚若无其事的去了趟学校,并跟同学嘻哈了一阵,所以她回来后手上还端着一杯一口没动的咖啡——她担心咖啡对孩子不好所以没有喝,但如果人人都在冬天买了一杯热咖啡,你不要就显得有些奇怪。
当然也可能是她神经过敏,过于在意保持“没有什么意外”这个形象了。
她当面拜访了几位教授,表述了“家里有事发生,可能报告要迟交”。有两个教授明确表示晚交ok没问题,有两个表示如果太迟,他们会考虑建议她最好重修,并指出其实周罄在这一门课上并不够努力,她的某些表现不太好,可能是理解的缘故,或许她需要更加努力或更多时间,重修对她来说也许更轻松,所以女孩,为了我们大家好你就干脆重修吧。
周罄能听出来,教授们不认为她是真的家里有事才没时间写报告,而是她根本写不出来。
还有一位教授没有堵到,周罄在他的办公室前等了半个小时,最终确定他在二十分钟前已经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然后回家就看到周妈妈。
周妈妈的表情让她知道,她已经全都知道了。
周罄觉得很丢脸,很愤怒,很羞耻,还有她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揭开坦露在大庭广众面前。
在这之前,周罄一直从心灵上俯视着周妈妈。不管怎么说,她认为周妈妈在婚姻上犯了错,对她也犯了错。所以她一直占据在道德致高点上。她有资格俯视她。
但现在这种心理优势消失了。她犯了一个大错:意外怀孕。而且是在留学时。她本应该在这里一心学习,她能到这里来,在国内的爸爸付出了很多。而她到这里却花时间跟男朋友在一起,还怀上了孩子。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周罄唯一不想让他知道的,只有周妈妈。
所以在她开门,她们进来后的半天里,周罄一语不发,甚至不去看周妈妈。
而周妈妈放下行李,先把沙发整理一下当她的床,然后查看冰箱并顺便收拾垃圾箱。然后她写了一份清单,出来说:“我要去超市,你在家里,你爸可能会来电话,所以别出去。”
周罄一直装做很忙的在桌上摊开书和电脑,就像她在赶报告,她一直背对妈妈,直到她出去也没回头回答她。
之后她们简直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这是她们第一次单独生活在一起,周妈妈很客气,就算收拾桌上的东西也会先客气的询问她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周罄发现她对周妈妈的敌意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也是客气,像个小姑娘对严厉的妈妈或老师的那种带敬畏的客气。
她们相敬如宾,没有争吵。周妈妈叫了出租车带她去验孕,然后给周爸爸打电话,买机票准备回国。
周罄给学校请假,学习小组给她发来邮件,还有教授的,已经有三门课确定重修,而且可以想像还会越来越多。
还有一件事,周罄一直逃避去做。还是周妈妈在定机票前问她:“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男朋友?”
看到周罄的神情,周妈妈就知道她没说,但她必须推她去做,没有人应该被隐瞒。“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我们要回去了,你应该跟他说一声。”
林美的联络恰在这时,周罄看到她的头像不再是灰色,还有问候跳出来,立刻觉得有人能商量了。
林美:你还没跟何棋说?
周罄:没。不知道怎么说。
林美:你跟何棋感情怎么样?你觉得他现在会跟你结婚吗?
周罄:会吧。我想会。
林美:那你是觉得这样像逼婚才不想说的?
周罄:有一点。我不想逼他负责,会拖到现在是我的错
林美:周罄,别把自己逼太紧。我们设想下最糟是什么情况。如果何棋不肯跟你结婚,你想打掉孩子吗?
周罄:我不知道
周罄:不
周罄:不,我会生下来,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杀了他
林美:如果我为你好,我会说让你打了他。但如果你决定了,我支持你。
林美:要我帮你问何棋吗?让图海去问?
周罄:不,我自己跟他说
周罄把电话拿过来,她看着笔记本上自己的话,拨通了何棋的号码。
何棋很快接了:“我报告交了!我这周末能去看你!我周五晚上就能到!蜜糖,我会爱死你的!”
周罄干涩的说:“何棋,我怀孕了。”
那边安静了很长时间,也可能时间很短,周罄艰难的等着。
何棋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孩子都快四个月了你才跟我说?就算我跟你说要交报告你也不用这么傻啊!报告会有这事重要吗?!我今晚就过去!你等我!我马上到!!”
周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语无伦次的:“我一直不知道!没发现!我吓死了!我跟美|美说了!她也怀孕了,我爸也知道了,我妈来我这了”
何棋那边突然很想笑,“傻妞,你怎么能傻成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