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苏渔怎么样?”宋阳给她拿着烤鱿鱼,一边问。
夜市上熙熙攘攘,人特别多,宋阳怕人挤着她,一直让她走在里头。
“苏学姐有点铁面无私,估计因为这个他们才说她爱挑刺,不过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季笙说。
下午去过一次排练后,季笙算是把这里头的情况大致摸清了。
下午一点以后,人渐渐都来齐了,并自动自发的练习起来。他们更像是被放牛吃草了,期间只有一个老师过来提醒他们临走记得锁门关话筒音箱的电源,也没有来个老师指导一二。
排练就是人挨个上台念台词,下面再来个人帮着掐表,因为要把时间控制的越短越好。谁练得有信心了就上去背一段词,要求就是吐字清楚,声情并茂。
季笙是头回来,就没有上台,她现在连词还没练熟呢。与其贸然上台出丑,还是等练熟了再说其它人中,都其良和苏渔是上去最多的,而且已经可以脱本了,只有一两次被提词。剩下的人中也都没怎么上去,大半时间话筒都是空的。
“有信心吗?”宋阳故意这么问,他看得出来季笙不服输了。
季笙拿着竹签找垃圾箱,气势汹汹的扔进去说:“有。”
从这天起,季笙早上的晨跑改成了背台词,连早读和课间也不放过,晚上回到寝室里更是什么都不干,抱着台词本使劲看。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啊?”贝露佳拿起台词本,看了两三行就吐血问:“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这样一个明媚的天气起……小学作文常用句。”
“——响应党的号召,科学建国……”贝露佳磕磕绊绊的念,这里头长长的名词很多,还都是不怎么熟的,头一回念的人连断句都搞不清,“遵照中央第十六届党代表大会……吸取先进经验,奋勇争先,百舸争流……百花齐放才是春……”
前头就有一千字左右的开幕词,贝露佳念到一半就投降了,看下面的:“赵能臣,男,1951年生,籍贯福建……著有……曾任……现任……”她念完匆匆往后扫了一眼,震惊脸看季笙,“参会者多少人?不会都要介绍吧?”
季笙说,“参会者两三百,不过我们好像只需要介绍不到一百人,重点介绍的人只有三十几个,剩下的都是念个名字拉倒。”
“梁天,男……他是党的好儿子,人民的好战士……”姚东海夺过来也念了一个,啧啧道:“这都谁写的?看到一半我还以为是悼词。”
季笙也不知道,不过她猜:“估计是自己写的。不然风格不会这么多变。”这些介绍词中,有的很简单,三五十字搞定,有的就写得很多。有抒情的,比如梁天,他写了一千多字。有把自己写过什么论文,参与过什么书的编纂,进行过什么研究一一列举的,比如赵能臣。各式各样,五花八门。这要是一个人写的,他要多精分啊。而且她还特意上百度上搜了下,有些与会者没有百科,有百科的上面的介绍也不一样。
姚东海翻了翻,“这有将近两三万字啊,你都要背起来啊。”这可真是悲剧,这东西背起来没半点营养,考试还不考,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脑子。
不过等季笙开始练习时,姚东海和贝露佳才发现前面还是小儿科。
季笙深情的念完一位教授的生平时,贝露佳抱着胳膊真情实感的说了句:“我冷。”
季笙念的人没感觉,白了贝露佳一眼,继续深情念下面这句:“赵红军,男,他出生在陕西的一个小山村里……”
姚东海默默的说:“真的很像悼词。”
“滚蛋!”季笙虎着脸骂自家捣乱的闺蜜,清了清喉咙,换频道一样继续深情念:“……五岁时,他的父亲在去卖猪的山路上滑了下去,从此失去了生命……”
这是个卖惨的。
第二天,季笙下午特意提前到了广播室。她来了两天了都没上去试过一次,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上去了。而且她也看过知道钥匙就由隔壁办公室的老师收着。她去拿了钥匙,开门进去,打开机器,看着词本试着念了一小段。
果然在话筒前说和自己空口念的感觉完全不同,从后面两个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完全掩盖了自己的声音,她根本听不到自己说了什么,音箱里的声音还有些许失真。
到第二遍时,她就能习惯自己在音箱里的声音了,而后发现不看词本更有助于集中精神,看词本反而会分神。
她一个人练了有二十多分钟才来了第一个人,是苏渔。
“你来的真早。”苏渔在楼梯上就听到广播室的声音了。这幢楼没有学生上课,连办公室也只有一楼有,上面几层都是空屋子,所以学校才让他们在这里练习,也不怕吵着人。推门进去后发现是季笙,苏渔很自然的就开始坐下帮她掐表。
季笙在她进来时没停,背完这一段后赶紧走下来让苏渔上去练。
“我怕丢脸。吃完饭就先过来了。”季笙带了几排润喉糖,分给苏渔一排,练这个真的很费嗓子,她上台这二十分钟喉咙就冒烟了。
苏渔把秒表给她,很认真的说:“他们笑你就不用管他们,等老师来看时看是谁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