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珏脸上现了丝苦意,“纳兰大人诗词名满京城,无数墨客模仿临摹了,真假难辨,至于另外那方,臣妾从未动手写过那样的诗句,真不知道从何而来。”
孙辅全道“如此说来,珏主子的字迹也有人临摹了珏主子平日里动手不多,字迹少有流传在外,这么说来,便是有人处心积虑地要陷珏主子于不义又或是珏主子以前随笔写了,却忘记了,随手放置,被人捡了去,也不无可能。”
卫珏眼底有恼怒神色,抬起头来,直盯着孙辅全道“孙公公,您这翻话,才是真真正正的处心积虑,总之,这首诗词,我从未写过,也从未见过。”
话虽如此,卫珏的心底却沁凉一片,孙辅全说得没错,自入宫之后,她甚少动笔,她隐藏着自己的才学,一心只想出宫去,可在那些日子,她却渐渐对赫舍里丽儿放松了心防,赫舍里丽儿喜欢书法,曾缠着她以诗应和,那次,她便写下了廖廖几笔。
今日那帕子上的诗词,也不过廖廖几笔,她却知道,既使是她自己,也分辨不出那字迹的真假。
两方帕子,各写了一首浣溪沙的上下两阙,正是纳兰容若耳闻能详的诗词,却如情人相应相和。
这个陷阱,如那个陷阱一样,明知道是假的,却让人无从分辨,更无迹可寻。
皇帝是素来擅长书法,尤擅甄别字迹,那两方帕子一拿出来,他只眼一扫,便认清了上面的字迹,一笔一画,他已是识辨得极为清楚,听了孙辅全与卫珏的对答,心底对依旧沉闷滞涩,嘴里都有了苦意,“朕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这两方帕子,墨迹尤新,显见着是新写的,你自己且说说,让朕怎么不信”
卫珏被他眼波望着,似是站立不稳,视线从金容姗身上,再转到小云子身上,道“臣妾也实在弄不清楚,为何容良人与这位奴才这般处心积虑,想嫁祸于臣妾。”
金容姗脸色惶惶,眼底却盈盈若水,“珏姐姐可千万别恼了我,我只是不惯于说慌,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再者,在皇上面前,我又岂敢有半句虚言”
小云子也趴伏于地面之上,连连磕头,“皇上,奴才说的全是实话,奴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儿,不该替宫里的会暗传消息,可奴才这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卫珏脸上恼怒之色微显,直盯着两人,“你们口口声声地咬住了我不放,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
金容姗被她一问,脸上更显了慌意,连连摇头,“珏姐姐,您误会了,咱们一个院子里住着,都是皇上身边人,如一家人一般,我又岂会无端端地寻你麻烦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者,照着珏姐姐的道理,难道那病入膏肓的纳兰大人,也病得不是时侯不成”
皇帝脸色更为暗沉,眼角肌肉竟在跳动,逼视着卫珏,手一紧,却把金容姗的腕子捏得生痛,她却强忍着神色不动,只道“皇上,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是臣妾的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