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奴婢句句属实。”卫珏声音清亮,半丝儿犹豫都没有虽则她很少说实话,今日这话却的的确确是实话,绝不能让这个罪名在自己身上给落实了,所以,她再强调,“皇上,这样的欺君之罪,奴婢是万万不敢胡言乱语的。”
皇帝哼了一声。
那一声低低的,让卫珏更感觉到了里边隐隐夹着的风雷之声,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这是善于察颜观色的卫珏早就明白了的。
但是,他为什么生气啊
为了这空穴来风的消息
皇宫里边,小道消息来来去去,数不盛数,卫珏认为,他大可不必因为这小小不受控制而生气。
皇权固然固若金汤,但凡事没有十全十美,他也不能事事追求完美,把所有的事都cao控在手上。
卫珏认为,皇帝此时的行为,太过小气了。
当然,她不想劝慰看到皇帝不高兴,她心底便有了几分高兴,还哪顾得上安慰他
安慰人的事儿么,是孙辅全这样的奴才与日后想受他宠爱的秀女妃子们做的,不关她什么事儿。
所以,她静静地站着,站得很有仪表,很是娴静。
皇帝也不出声,也站着。
他看着她那呆呆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底更升起了几分不高兴,声音更冷“你在储秀宫呆着,便不知道那消息从何而来”
他这是硬要把这罪名往她身上按了
卫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犯的,忙答道“皇上,奴婢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传出这样的消息来,这等消息要使人相信,非有天大的人脉不可,奴婢虽然在皇上心目中映象不堪,但此时之事,着实和奴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一边否认,一边抬着眼皮偷偷打量皇帝脸色,只见着他的脸色在原先的黑锅底之上又刷了一层灰,不由吓了一跳,心想这皇帝可真是个小气巴几的皇帝,自己不就是一开始祸从口出得罪了他么,他就瞅准机会就往她身上按罪名,一开始,还想给自己按着私通的罪名来着,可人没找准,严华章是个太监,这才罢了这不,又掂记上了乱传消息的罪名。
皇帝见她眼珠珠子一阵乱转,知道她心底又打开了狡辩的主意了,不由感觉一阵无力,道“你要朕怎么相信”
卫珏眨巴着眼,辩解“皇上尽管派人查个清楚,看看奴婢有没有说谎”
此时,孙辅全将严华章细细地询问清楚,又从他身上取了腰牌确认了他的身份,将严华章打发走了,往回走,走到离两人不远处,便见两人僵直地站着,看情形,有多别扭便是多别扭。
孙辅全便站在不远处等着,有觉有冷风吹过,便想起了皇帝身上的衣服未穿得太多的事儿,心底自有心急火燎的。
这一边,皇帝与卫珏说了两句,却又无以为续了,卫珏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皇帝再询问,她很想告辞来着,可对方是皇帝,他不叫走,她既使是包天的大胆,也不敢告辞走。
反正她今儿有备而来衣服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