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皇帝,地连下边的朝臣都不敢太过懈怠。
孙辅全时常想,皇帝,便是要与众不同,如果是人都能猜得透他在想什么,那么,他便不是皇帝了。
至于少年人的冲动,在皇帝身上见着了,于孙辅全来说,简直是奇观。
所以,他有几分心惊胆颤地道“皇上,奴才派还是不派啊”
皇帝转过身来,朝他冷冷扫了一眼,又回过头去,哼了一声“她那样的人,怎么那么轻易便”
仿佛是感觉说话太多了,皇帝收了话语。
可语气之中的兴与荣焉,却让孙辅全听得极为清楚。
是哪一位女子,已让皇帝在心底里边将她当成了自己人了
皇帝又拿出了千里眼望着,这一望,便又是一柱香功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了,夜晚之中,忽吹起一股凉风,让孙辅全感觉有些凉冻,皇帝是从布库场上下来的,身上并未穿厚一些的衣衫,身边只带了他而已一想及此,孙辅全有些急了,可他却不敢上前催促。
显见着,皇帝拿着千里眼,正望得兴致勃勃呢。
做奴才的,最要不得的,便是打扰了主子的好兴致。
更何况咱们这位皇帝,平日里有兴致的时间原本就少。
孙辅全很纠结,不想打扰皇上的兴致,又不能真让皇帝冻着受凉了。
他胆颤心惊地等着,皇帝好不容易把手里的千里眼放下了,忙走上前去“皇上,这天儿眼看就黑了,夜里风大,您看是不是”
皇帝啪地一声将手里的千里眼收拢,道“走,去看看”
孙辅全心底一喜,跟着他走了两步,又是一惊,“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皇帝没有答话,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孙辅全到底伺侯皇帝多时,这一眼便代表着,对自己的不识趣儿,皇帝很是不满。
孙辅全把满腔的忠心全都吞进了肚子里,退后一步,默无声息地跟着他往前走,走了半晌,这才弄明白了,是去储秀宫园子的方向。
原是一个被人误传的消息,皇帝却要把它给弄实了
孙辅全越发地不明白。
储秀宫的后园子,也有人守着的,见皇帝突勿其来地到了,掌匙姑姑又是一阵慌乱,孙辅全自是严加吩咐,让她们守口如瓶。
两人专走小径,来到了那园子边上,夜色更加地暗了,宫婢点燃了长廊之下的宫灯,将宫殿照得金碧辉煌,可园子里边,却依旧一片昏暗,一两声蛙鸣从荷花池子传了过来。
孙辅全跟着皇帝走,跟得胆颤心惊,四周围地望着,生怕长得不好的树枝儿等打横里出来,扫着了皇帝的脸。
可皇帝却不管不顾,只管朝前走着,脚步踩在青石板砖上,听在孙辅全的耳里,竟如战场之上的急鼓。
那急鼓之声敲在孙辅全的心尖儿上,竟使他感觉,皇上此行,走得很是迫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