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贵死的时侯,他倒是唏嘘了许多日子,树大招风,这便是明证,所以,他王顺便要低调,在主子面前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夹着尾巴作人,更不能象李德贵一样,站错了队伍。
可这么一来,他心底的那方面的念头更深了,有时见了那两位皮光肉滑的徒弟,都想把他们撕碎了,就象撕碎那女人一般。
他顺手拿起身边的茶杯,猛地一丢,便砸在了那面镜子之上,将镜子砸出无数裂纹,一声巨响,碎落在地上,小福子与小禄子听到声音,从室外走进,见了这等情形,吓了一跳,互相望了望,却不走近,小心地问“公公,您可有事”
王顺眼眸阴郁,道“还不快将它打扫干净了,站在门边干什么”
他的视线投在两人身上,两人竟打了个哆嗦,磨磨蹭蹭地走进屋内,才走到那梳妆台前,正要弯腰拾起茶杯,王顺便一脚踢了去,把小福子踢倒在地,小福子冷不防的,手掌撑地,地上的玻璃渣子刺进了他的掌心,鲜血直流。
王顺闻到了血腥味儿,鼻翼扩大,双眼冒光,一眼瞧见闪闪烁烁在一旁站着的小禄子,走上前去,一把便将他按倒在地,让他的膝盖跪在了玻璃渣子上,小禄子痛得一声叫,忙压抑着不叫出声来,表情痛苦。
两人痛苦的脸让王顺更为兴奋,他一脚一脚地朝两人踢了去,皮肉相击的声音砰砰有声,两人却不敢稍微唤出声来,只死死地忍着。
终于,小禄子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王顺的腿“公公,公公,饶了我们吧,您的手伤了,我们还要代您去太后那儿伺侯呢。”
小福子却眼一闭,昏了过去。
王顺发泄完了,此时才感觉心情好了一些,收住了腿,朝小禄子嘿嘿地笑“受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想想你们以往在幸者库作那秽差,那可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跟了我,以后有你们的好日子。”
小禄子忍着痛笑道“那是,那是,多亏了公公提拔。”
这便是弱肉强食的道理了,在这宫里边,他被贵人指使欺压,被人骑在头上,但这有什么,他又可以欺压比他更弱的,便他们象牲口一样的使唤。
王顺出了胸口那股闷气,道“还不快把他弄醒,一会儿太后来叫使唤,出了差错,你们可担待不起。”
小禄子蹒跚起身,从桌子上拿了杯冷茶,泼在小福子脸上,小福子悠悠然醒了,抬眼看到王顺,眼底全是惊怕,伏地不敢抬头。
小禄子到底胆子大些,怯怯地朝王顺道“公公,你且歇着,咱们在屋外侯着。”
王顺拳打脚踢了好一阵,感觉有些疲累了,摆了摆手道“自己出去,涂些药膏,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两人忙低声应了,相互扶着,走了出门。
出得门来,小禄子朝后边呸了一口,眼底全是恨色,小福子忙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两人往前走了许久,直到拐弯之处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