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怨恨都没地方怨恨去。
来到幸者库一年,她便升至掌事姑姑,凭借的不是别的,而是无情,一个无情的女子,便可无敌,能看清情义下面的假象,因此,月歌不是她的对手,其它人也不会是。
她心中的情义,在父亲死在狱中,卫家七零八落时,已经死了。
她的期盼,在看到当朝皇帝之时,也已经死了。
不应当对人再有不切实际的期盼。
她豪不介意被人看成手伸进钱眼里,只知道死要钱的那种人,也不介意被人在背后咬牙切齿的骂,让人恨得牙直痒痒,这说明,她还有让人值得骂,让人害怕之处
也知道那些人背后对她的评价,无耻,她不介意无耻,如无耻能让她活下来,活得好好儿的。
这便是在这里生存的法则。
不然在这幸者库,她要怎么样才能生存
有利益让人可图,才有人将你看高一线,不会将你踩在脚下,在很小的时侯,父亲被关进狱中之中,她便懂了。
所以,选秀之事才一开始,她便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小皇帝虽则不是个好皇帝,但他却有一幅好皮相,有一个涛天的权柄在手里捏着,无论这权柄是实还是虚,到底还是权柄有的是资本让这女人成堆的地方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些幻想,便可以换来钱财,有了钱财,她才能在这幸者库站得更稳,更牢。
而宫外需要她资助的人,才会活得更好。
皇帝的喜好,平日里爱去的出去,各地来的秀女谁的容貌出挑些,是些什么家世,这些几句话的事儿,都是钱财的来源。
至于各处疏通,把幸者库的宫女弄成秀女进驻储秀宫,那可是神来之笔。
想到此处,卫珏缓缓地笑了。
到了傍晚,吹过一阵凉风,卫珏这一晚睡得很实,很香,香得她晨早被素玉摇醒,满脸的不耐烦,很有些床气儿。
“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啊”
“姑姑,姑姑,不好了,下雨了”素玉道。
“下雨了便下雨了吧,有什么出奇的”卫珏抬起头来,冷风从窗子吹进,窗外那翠碧的竹叶染得象老坑种翡翠制成。
卫珏忽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抬头,鞋子也没穿就跳了下床,直冲到窗前,窗子咣当一声响,把雨丝砸在她的脸上,她这才醒悟,“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