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青穿草绿色的女兵军服,外套一件白色护士服,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子青妹子!有什么事?看你急的。”张山长不等林子青走近就问道。
如果当初林子青不出走的话,两人的关系也许能够更进一步,但是现在,张山长身边已经有了太多的女人,他已经不敢奢望林子青还把他当情人,对他**了。
张山长这句“子青妹子”倒是叫得真诚实意。
林子青一口气把下面的话说完,“昨天晚上有一位老兵送到军区医院,护送他的战士哭着喊着要我们救活他,他跟日本人的什么刺刀之王比拼刺刀,伤了腹部,肠子都断了,医生帮他做了手术,可是他被感染了,高烧不止,医生说如果没有办法退烧的话,他就死定了。上次我一样伤了腹部,一样高烧不止,是你帮我处理伤口,帮我退烧的,所以我就来找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跟日本人拼刺刀的事情,张山长还没有听到报告,但是既然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受伤,就不能够不管,当下安慰林子青道:“你别急,我应该还有两支那种药物,可是现在不在这里,在沂水基地里,我现在就想办法叫人连夜送过来,你放心好了!”
林子青说的是青霉素,张山长的科研小组在实验室已经研制出来了,但是工业化生产还需要一段时间。
张山长在后世带来的药箱在沂水的秘密基地里,药箱里除了青霉素之外,还有其它的消炎药物,张山长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两年,里面的药物也差不多过期了,干脆就给那位英勇的老兵用了吧!
张山长亲自打电话给沂水基地里的宋飞雪,让她帮忙找出那个药箱,然后交给外面的保卫人员,连夜开飞艇送到北京来。
张山长回来之后,王则仁、莫之声等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林子青正和陈秀兰说着话,张山长在她们身边坐下,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或者明天早上药物就送到,你别担心。”
接着张山长又关切地问道:“子青妹子,你吃过晚饭没有?”
见林子青摇摇头,陈秀兰站起来说道:“你们先坐,我去准备一些饭菜给子青姐姐!”
张山长高着林子青瘦瘦的身躯,心里非常感慨,这个女人,他越来越看不透了,其实只要她说一声,做什么不可以?可她偏偏去做起了护士。
林子青也许感受到了张山长关切的目光,她坐直了身,微笑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呢,最近好吗?”
张山长答非所问,“自从你去了武昌参加革命之后,我就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两人在战场上相遇呢?”
林子青娇媚地一笑,“这不是没事了吗?我相信你不会让这一天到来的。”林子青抚了一抚她凌乱的发角,“说实话,当时我也很当心,不过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能够让出大总统的位置,这种胸襟让我佩服,所以我要说一声谢谢你!”
“你要真谢谢我,不如回来帮我,国防军的建立你也有功劳的!”张山长试探着问道。
林子青勉强地笑笑,“也许以后我会,但是现在不行,因为你的很多做法我不认同。”
张山长知道他们之间的分歧在哪,心里觉得阵阵地痛,沉默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教给你的那些政治理论其实并不全面,也许把那些理论补全之后,你心中的疑惑就会迎刃而解了。”
“原来你留了一手?”林子青情不自禁地抓住张山长的手。
张山长看到林子青那种神情,他的眼睛里露出了迷茫,林子青的手指甲深深掐入他手背上的肉也不觉得痛。
陈秀兰托着一个食盘放在桌子上,食盘里放着一碗米饭,一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热茶。
可是林子青对此视若不见,抓住张山长的手紧紧不放,陈秀兰轻笑一声,说道:“子青姐姐,先吃饭吧,他一个大活人又跑不掉,你急什么?”
林子青松开手,尴尬地笑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胡思乱想。”
张山长却好像得了臆症一样怔怔地望向远方,目光空洞无神,把陈秀兰吓了一跳。
陈秀兰摇晃着张山长,同时尖声叫道:“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张山长回过神来,道:“我没有事,别紧张!”
陈秀兰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子青姐姐,你是不是给少爷吃了什么药,把少爷弄成这个样子?”
林子青正在往口中扒着饭,闻言白了陈秀兰一眼,然后继续吃她的饭。
一直等林子青吃完,张山长还在那里精神恍惚。
林子青吃完饭,在张山长面前坐直了,向张山长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到底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教给我?”
张山长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学?不后悔?”
林子青正色道:“当然,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还有你的那本《我的奋斗》我越看越迷糊,越看越矛盾越看越觉得疑惑,原来你还留了一手,怪不得。”
陈秀兰道:“没有呀,我觉得很好,全国这么多人看了,都觉得很好…”
林子青白了白眼,不屑地道:“他呀,忽悠了天下人,可是忽悠不了我。自从那天起,他的话我只相信三分,如果你用怀疑的目光去看那本《我的奋斗》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张山长承认,他的确是出于忽悠,在他的世界观里,所谓的理论、主义、思想全部都是忽悠,所谓真理是用来欺骗普罗大众的工具。相信真理的人,往往被真理欺骗。
张山长站起来,道:“既然你不相信我,还问我干什么?”说完起身就走。
林子青紧紧拉住他,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漏了什么东西没有教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