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东德州，原先驻扎着两支部队，一支是德国雇佣军，当时起到了隔离满清军事进攻的作用，不过这只jūn_duì最近被解散，雇佣兵们重新回到青岛德国军事基地去了，他们本来就是从德国jūn_duì出来兼职的。

另外一支部队就是原来北洋陆军第二镇投诚过来改编而成的第四师，现改称为国防军104师。

104师现在的师长是莫如聪，参谋长是张世膺（原北洋第六镇参谋长）副师长是周维桢，两人都是从陆军第六镇投诚过来的。

自从林泰调到总参谋部担任后勤部长之后，104师师长就空缺了，后来调在南京驻守的莫如聪北上担任104师的师长，莫如聪本来就是104师的前身第二镇的一个标统（相当于团长），加上他是张山长的大舅子，让他担任这个职务，无论是原先第二镇的人或者是军中那些老资格jūn_rén（比如当初从刘家庄护卫队出来的人）都服气。

104师里面有一些刺头，资格老功劳大，而且个个是愣头青，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降服得了的。

其中一个就是林大爽，从刘家庄开始就跟着张山长了，后来还当过一阵子张山长的警卫排长。再后来被张山长派到第二镇去做卧底，又立了大功，现在已经是104师第1团的团长。

还有一个就是林小虎，年纪轻轻的他现在是104师第2团的团长。

104师绝大部分都是山东子弟，个个腰粗膀阔，特别是林大爽和林小虎的两个团，全部都是通过挑选的，皆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之辈。

1912年7月15日，国防军第104师奉命调防天津。

莫如聪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一下眼前这座古老的宅院。

这是一座天津旧城内的风格朴实的大院，莫如聪踱步走进了里面，师部的参谋们正在紧张地布置着，正在往墙角挂军事地图，拉电话线，架设天线、调试无电通讯设备。

警卫在旁边摆了一张茶几，莫如聪拉过两张椅子，坐在茶几旁边，并招呼参谋长张世膺坐在一起。

张世膺却如何坐得下，他皱着眉头烦燥地走来走去。

张世膺虽然到104师不是很长的时间，但是他已经彻底摸清104的底，说到底这些山东大兵就是一群惹祸精。

在德州的时候，就经常惹事生非的了，跟德国雇佣兵们打架是家常便饭，好在德国雇佣兵也是受山东节制的，否则非弄出外交事件不可。

现在驻防天津，天津可是外国人云集的地方，放这些惹祸精出去，不一会儿准出事。

张世膺忧心忡忡地对莫如聪道：“如聪兄，我不放心呀，天津外国jūn_duì这么多，我看尽量不要放士兵的假，不要让他们出军营，以免除酿成不愉快的外交事件。”

莫如聪则淡定了许多，他叫警卫彻了壶极品的毛尖好茶，然后招呼张世膺坐下，拿起茶杯慢慢地品尝了一口，接着一饮而尽，然后才说道：“华飞兄，我的参谋长大人，稍安勿燥，这是顶级的雨前毛尖，先品一杯如何？”

莫家底深厚，是目前中国数得上的富豪之家，虽然在军中不能够搞特殊化，不能锦衣玉食，但是带一些好茶叶却是可以的。

张世膺没有心情品茶，拿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丝毫没有感觉到茶的滋味，“我说师长，你还有心思喝茶，你为什么把林大爽和林小虎团安排在南门和东门驻防，那边可是日本人的租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人就是两个惹祸精，我担心他们会跟列强jūn_duì造成冲突，特别是日本人！”

莫如聪摇摇头，“我操心什么，林小虎和林大爽就是捅破了天也自然有人替他们收拾，用不着我们为他们操心。“

一句话提醒了张世膺，林大爽和林小虎这两人后台太硬，他们两人是张山长名义上的小舅子，而且一开始就跟着张山长混，论资格比莫如聪还要老，如果不是年纪轻文化水平低的话，104师师长的位置恐怕要从他们两人之间的选一个人来坐。

而且总参谋部让104师这两个惹祸精专门进驻天津，莫非有什么企图？

莫如聪替张世膺续了茶水，张世膺这次放下心情仔细品尝了一下，赞道：“果然是好茶！“

莫如聪：“这就对了，你放心好了，林大爽和林小虎两个团4000多人，小日本才1000多人，如果这都打不过的话，正好借机把这两个惹祸精扫地出门，让他们两个回家种田去，还当什么兵呀，丢人！”

莫如聪话音未落，就有参谋进来报告说：“林大爽和林小虎团的士兵跟日本人打起来了！”

莫如聪放下茶杯，惊愕道：“这么快？”

他早就知道迟早会跟列强的jūn_duì产生冲突，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刚刚到天津，屁股都没有坐热，估计林大爽和林小虎团也还没有安定下来，难道日本人专门找碴？

事实上确实是，林大爽和林小虎的两个团刚刚来到天津旧城的南门北门交界的马路上，就接到先头部队的报告，说原先预定的驻地却给日本兵给占了。

虽然《辛丑条约》没有规定中国政府不能够在天津驻军，但是由于当时的清政府害怕外国列强，怕造成外交事故，给列强找到侵略的借口，所以天津一直没有驻扎中国的jūn_duì，只有一些由于绿营改编成的巡警，北洋jūn_duì也只驻扎在天津郊外的马厂的地方，离天津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