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满天,云巅连绵,白株花树静立吹拂,这不是梦里的地方又是哪里?
“你终于醒了。”石桌上,黄纱女子放下茶杯,低头向她温和浅笑。那温暖如春的笑意,仿佛天地万物都为她停止,永久留在这里。
沐怜雪动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伤好了大半,这几天你老是半昏半醒,吓坏我了。”女子说着将沐怜雪从床上扶起。
沐怜雪深深的望向她,半响吐出一句话。
“你,是谁。”
”你........”黄纱女子错愕的看向她,随即低头浅笑。”罢了罢了,记不得,会更好。”
有些记忆,不记得更好啊。
明明很轻柔的话语,可依旧藏不住那无尽的悲凉,那是种失望,深深的失望。
不知是对她,还是对她。
沐怜雪无从知道,也不想知道。
”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我叫上官棋心,从小一起长大,你还有二个姐姐,我们都以棋琴画萧为名。”
她们共同听命于一人,可问是谁时,上官棋心低头不语,似不想说,又似不忍说。
是谁呢,即使棋心不说自己也是知道的。
上官棋心笑着,把沐怜雪拉起来推到棋局坐下。
”看你伤好了大半,无聊的紧吧?来,这是我为你布的棋局,你给我布的我可早解开了,这次看你的了。”
沐怜雪皱眉,有点排斥上官棋心的肢体接触。
只有一个人这样接近过她,就是她的妹妹沐宛花,除她以外,再无二人。
从小,她就习惯了黑暗的一面。因为家族,她自小便不能外出,只能永远呆在沐家,不能像宛花那么自由,不能和她一起去读书,只能在家木然的听着长老的话语。
如何破解迷阵,如何破解劫数,如何卜卦,如何预命,如何救世于人......渐渐的,自己麻木了,沐家不过是想传承预命者的身份,长女受承。
所以就剥夺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自由,当她看到宛花天真无邪的笑容时,才发觉自己也不过与她是同龄人。
自己不过比她大十分钟,却觉得自己像一个看遍世间炎凉的老太婆。
”棋艺又长进不少啊,不过萧怜雪最厉害的还是数萧啊。”上官棋心观棋笑道,又对着沐怜雪说,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怜雪吹的萧,我和那两个丫头可是想听的很啊。
萧——
沐怜雪手心一颤,思绪被唤醒,那本就苍白的脸更加不见血色。
凝眸不语,苍白脆弱仿佛一掐就会折断的手指执起一枚白子,缓缓落下,收手。
动作之快毫不拖泥带水。
没有谁知道,她最讨厌的,莫过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