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船泊,周围一片风吹海浪的声音,鸟兽舱除了一些鸣叫与笼子轻响,再无其它,最深处的那排兽槽右上方有扇小窗,透进来微微光亮。
从拥挤的十几人大排档脱身而出的秦丹,此时正坐在已打扫干净的兽槽一角,不过才静坐了半个时辰,便被腹中阵阵的饥饿感弄的心神不定。
身饿心焦,秦丹只得睁开眼晴,祖窍如今冲开了一宫,好在小童原身便身心纯净,第一次入定没有太多阻碍,就算白天劳作,海上环境恶劣,身体有疾,却还是让她顺利的冲破最难的一个关口,但如果一直受身其扰,要再进一步,会愈加的艰难。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下腹,只觉得前后贴在一起,每天要做很多事,食物却不充足,虽然如今打开一宫能心神入定,暂时忘记饥饿,左右好过些,但毕竟也只是望梅止渴,到底不是长久之事。
想来想去,不由记起下午时,那个吃生鱼肉的男童,目光落到了槽里的鱼上。
辗药的女童婉慧说她不止一次看到有人在吃生鱼,连管事都说生鱼的味道鲜美,但她绝对不吃,宁愿换点小鱼小虾偷偷晒干。
秦丹在那鱼上看了又看,终敌不过强烈的饥饿感,寻了割草绳的刀片与水桶,犹豫了下将已经死掉的鱼清理了下。
若有人周围的鸟兽会受到惊扰,但她晚上在这里打坐多日,鸟兽习惯后,渐渐对她失去了防备,就算她四处走动发出声音,在气味被划入安全的范围内,也不会使它们感到不安与躁动。
刀有些钝,切不成片,便索性将桔红色的鱼肉切细碎,然后放进干净的碗中,。
生鱼是能吃的,虽然吃生鲜起源于中国,但传播开来却来自日本料理,切的极薄的新鲜生鱼片沾着绿色芥末与酱油极其美味。
但是,鱼片在没有经过深度冷冻及辐照处理,很难保证食用后身体寄生虫的问题,并且还是在医疗水平有限的时代。
虽然不能说找死,但也有很大隐患。
秦丹看着手里的半碗鱼肉,思量又思量,才起身出了舱房,不一会儿拿回一碗混浊的热水,这是给管事烧的洗澡水,她溜过去看了下,运气还不错,锅底的炭火没灭,里面还有一点点水在翻开,趁着周围没人,便从冒着白气里取了一碗。
一路倒着手,延着幽暗的舱房摸回来,便倒进已切好的细鱼肉丁里。
管事的洗澡水用的是海水,海水不能食用,而且她拿回来的水又有些浑浊,是煮完后留下的锅底水,可怎么说也总算是煮开过的,而且船上的炭也消耗的大,除去吃饭时给的汤,平时要讨碗热水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