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上午才说的,这才过午后,莫娘子带着人就来了,倒是好快的手脚。
胡二嫂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莫娘子和一个妇人进来。
“见过夫人。”一进门,莫娘子同那妇人便连忙行礼。
“不须多礼,把样式和花色等等都给我看看。”阿黛冲着那莫娘子道。
莫娘子便立刻打开锦盒,拿出样式和花色样策,随后那莫娘子又冲着那妇人道:“林娘子,快把我们先前做的几套衣裳也拿出来给夫人看看。”
这林娘子正是锦衣坊的裁缝。
此时,那林娘子似乎很紧张,紧紧的抱着一个大包裹。
一般的民间妇人见到世子夫人,多少有些紧张,阿黛倒没太在意,只是冲着杏儿道:“给莫东家和林娘子上茶,先喝杯茶润润喉。”
“不……不用。”那林娘子连连挥手,只是那神情却越发的紧张了,甚至脸色也更苍白了。
这等神色已经不仅仅是紧张了,这时不仅是阿黛,便是那莫娘子也有些狐疑了起来。
“林娘子,怎么了?”莫娘子问道。
林娘子听到莫娘子的话,慌张的抬头看了看莫娘子,然后又看了看阿黛,随后却是一咬牙,卟嗵一声就跪了下来:“求世子夫人为民妇做主啊……”
边上的莫娘子听林娘子的话,也吓坏了,她平日里常行走于大户人家之间,自晓得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这等莫名其妙上门喊冤的,这林娘子手艺极好,平日里也是个老实人,怎么今日竟是干出这等事情,真是被她给害死了。
“夫人莫怪,林娘子怕是有些失心疯,我这立刻就带她走。”莫娘子当机立断,生意也顾不着了,先处理好这事再来请罪。
阿黛不动声色,京中之事,往往一件小事都牵连甚广,她这里又不是衙门,自不会无端的去为他人做主。
“夫人,夫人,我家夫君是边城军中的将士,我家公公当年也是恭王手下的侍卫,如今我夫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求夫人怜悯。”林娘子被拉扯之即,又是大声的哭喊道。
“等等。”阿黛开口了,边城军曾经又叫赵家军,跟恭王府的关系非同一般,既然是牵涉到边城军,这林娘子又找上门来,那她就不能不闻不问了。
“唉。”听得阿黛开口了,那莫娘子悻悻的放了手。
林娘子又卟嗵一声跪在阿黛面前。
“杏儿,扶她起来,坐下回话。”阿黛冲着一边的杏儿道,然后淡淡的看着林娘子。
杏儿上前扶了林娘子起来坐下。
林娘子坐下,这才战战兢兢的把事情说了说。
却原来林娘子的夫君林小虎是边城军中的一名百户,因受阮家牵连被抓入了天牢,判的是死刑,定的是第二年的秋后,也就是今年的秋后处斩。
年前,皇帝大赦天下,林娘子一直在打听夫君在不在大赦之例,结果各衙门没有一丝毫的消息,再加上阮家并不在大赦之例,林娘子以为夫君不能赦免,也只能悲伤却无可奈何。
只未曾想,前不久有人突然跟她说,林小虎在年前已经大赦了。
这一下子林娘子急了,夫君若是大赦了,那人呢,并未回家呀。
最终林娘子一咬牙,借了银钱,终于找通的路子想要去天牢探监。
可未曾想,天牢那边同样也传出消息,天牢里没有林小虎此人,林小虎已经大赦回家了。而等她再打听,天牢那边的消息又变了,说是她夫君林小虎已经在年前病死在牢中,丢到乱葬岗了。
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信息,是个死人也觉得里面有问题啊,只是凭林娘子这边再打听,却是再也打听不出任何东西了。
无计可施之下,林娘子才想到公公在世时说过,边城军归恭王府管,于是林娘子便借着这次做衣服之便上门来喊冤了。
阿黛一听林娘子说这些,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刀疤。
“说说你夫君的样貌。”阿黛冲着那林娘子道。
林娘子一一描述了林小虎的样貌,从身高和体形来看跟刀疤极为相似,当然了,林小虎脸上是没有刀疤的。
但这时代想把脸上的刀疤去掉不容易,但要往脸上添个刀疤就不要太轻松。
“好,这事我会查,会给你一个交待,但你回去后只当没有这回事,明白吗?”阿黛冲着林娘子道。
“明白,一切听夫人的。”林娘子已经求告无门了,此时听阿黛说会过问,会给自己一个交待,对于阿黛的吩咐自是满口答应。
阿黛这时又看了看那莫娘子。
莫娘子是成了精的人,这会儿自然也是满口的道:“夫人放心,今日我们只是来为王府做夏衫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阿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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