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琦顺势握住张玉慈的手,看着她憔悴的模样,眼睛立时也有些红了。“病的这么严重,怎地不让丫鬟去找我?”
见状,张玉慈也不再挣扎,哭道:“我知道你在府里也不容易,我们的关系一旦让人知道了,你以后的前程就毁了。我自己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是我不忍心害了你呀。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现在也不过是熬日子,能在临死前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让人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
此时的秦琦看到张玉慈的模样,哪还顾及的了那么多,摁住她的肩膀,让她乖乖的躺好。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啊。小慈,我带你走吧。咱们走的远远的,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秦琦眼睛里的热泪滴落到张玉慈的手背上,烫的张玉慈忍不住一颤。心中原本残存的不忍,在看到明珠冒火的眼神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咱们就是走,又能走到哪儿去呢?你还是别管我了,快些离开这里吧。”说完,张玉慈奋力将自己的手从秦琦的手中抽出,翻身面朝着墙里,眼中流露出一丝寒光。
秦琦坐在床边,看着张玉慈不停颤栗的背影双拳紧握,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相信我,我总有办法带你出去的。”说完,秦琦站起了身,看到屋内这寒酸的摆设,心下更是愧疚。
“小悦,你将小慈的东西收拾一下在这里好好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罢,秦琦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听到秦琦离去的脚步声,张玉慈慢慢翻转过来,看着门外浓如墨色的黑夜,抬了抬下巴示意小悦按照秦琦的话收拾东西。
自从丢了孩子的那一霎,张玉慈知道自己在这定国侯府里是活不长的。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活够,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她费劲脑汁精心策划,如今好不容易骗的了秦琦的心软,不可能就白白的错失机会。
转头看到明珠,张玉慈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些日子她也看出这个小丫鬟是个不安分的,若不是当初她怂恿自己来京城,如今自己怎么可能落到这般田地!思及此处,张玉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然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明珠,给我倒杯水来。”张玉慈撑着身子做起了身,毫无刚才面对秦琦时那副柔弱之态。
“是。”明珠冲张玉慈低头福了福身,随即走到桌前替她倒了杯水端了过来。张玉慈伸手接过茶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明珠,随即将惊呼一声将茶水泼向了明珠的脸。
明珠毫无防备的被张玉慈泼了一连热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双手捂着脸颊向后退了两步。
见状,张玉慈怒道:“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想烫死我啊!”
闻言,明珠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忙捂着脸在张玉慈面前跪了下来。见状,张玉慈抓住她的头发在明珠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地将她撞向了坚硬的床柱。砰地一声后,明珠惊叫一声昏倒在地上。张玉慈冷笑着瞥了眼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明珠,掀开棉被走下了床。
此时小悦已经被吓坏了,看着张玉慈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忙跪倒在地,口中连求饶的话都忘记说了。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动你的。知道等下秦琦过来你该怎么说吗?”张玉慈仅着里衣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悦问道。
“奴婢明白,明珠姐姐想要偷偷跑出去报信,奴婢情急之下就把她推倒在床柱上。”
小悦话音落下,张玉慈满意的点了点头。侧头看了眼门外,忍不住笑了起来。
……
荣华院内,正在和秦玉秦珊玩的兴起的秦川,看到门口白芷对他的手势,心中明白时机已经到了。悄无声息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掐丝珐琅小瓶,双手蜷在袖中悄悄打开了瓶塞,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儿慢慢的飘散出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川目光转向秦勉,只见他目光呆滞,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老太太看他那副模样,以为是秦勉累了。问了下时间此时已经快到三更天了,想到明天一早还要进宫就开口让他回去休息。
秦勉愣愣的应了一声,向老太太行了个礼便离开了荣华院,在张坚疑惑的目光中往景河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