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美勤,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像个傻瓜一样,既然那么痛,又何必要坚持离婚?”
是啊,既然是痛,缘何还要一再地刺痛伤口?可是,心口上长了一颗疮,如果不肯咬着牙、忍着痛剜掉,它就会越长越大,直至发炎、溃烂、体无完肤……
蒋美勤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而黝黑坚毅的面容,依旧是那样熟悉的jūn_rén的挺拔身姿,却怎么也看不进他的心里去:
赵振国,你既然抹不掉刻在你心底里的那个名字,又如何能将“不离婚”三个字挂在嘴上?!你不知道吗?你,就是我心口上那颗怎么剜也剜不去的毒瘤!
敛回眸光的时候,她用力地推开了扣在她肩上的那双大手,“离婚,是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赵总司令,该不会是想出言反尔吧?”
一脸的漠然,刻意的冷淡,无情的拒绝。
赵振国第一次意识到,二十年来,在他身边温柔微笑的妻子,原来是这样的固执!固执得令人生气,令人郁闷,
“女人就是爱口是心非!蒋美勤,我还不知道你吗?你22岁就嫁给了我,眼里从来就没有别的男人,所以,在我面前逞什么强,说什么离婚的傻话?
不要闹了,离婚对谁都没有好处,哄,我也哄了;错,我也认了;骂,我也让你骂了;……你还想要我怎样做?我统统都依你,可以了吧?心里明明就还是在意我的,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赵振国!!!”蒋美勤突然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赵振国的鼻子,“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吗?!”
既然知道她的心里还是爱他的,为什么总是要做令她伤心、痛苦的事?20年来的辛苦付出与相濡以沫,为什么到了他嘴里,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口是心非”,一笔带过?
“……………………”
赵振国默然地拧开了脸去,不回答,也不否认的态度,让蒋美勤更加气愤,突然就一把拽过他的手臂,大步地往外走,“赵总司令,我不会后悔的!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请你,现在就和我去签字离婚!”
他都已经这样放下身段劝她了,这女人的脾气犟起来怎么就——
赵振国忍了又忍,终是见不得她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离就离——”
**********************************************
包间的门突然被人“砰”地一下推开了,“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哥哥,为什么要把我硬塞给晋康阳——”
是气愤得拔高了好几个分贝怒吼的赵盈盈!
一脸因愤怒而乍起的异样红晕,水灵漆亮的双眸也气得血红,小脸都有些扭曲。
大那又剜。后面还跟着一个面色从容、冷峻不玮的高大男子,伸手过来拉她,又微蹙着眉头,沉声阻止道,“盈盈!冷静点!”
自从在景区里,赵盈盈听说了母亲欲和晋康阳的父母见面,商议她和晋康阳的婚事后,她便气冲冲地要来找蒋美勤讨个说法。
赵宇晟怎么拦也没拦得住,她竟然自行截了一辆计程车就直奔茗香苑而来!赵宇晟尾随着她,却在进电梯的时候迟了一步,他改而走楼梯上来。
幸好,只是二楼。他没费多大力气便上来了,几乎是赵盈盈刚到,他随后也到了,不过,喘息间仍听得出一丝紊乱。
见到女儿突然出现的蒋美勤,也有了一些慌乱,条件反射般地松开了赵振国的手臂,讪讪地问,“盈盈,你怎么来了?”
又故意地将脸撇向另一旁,刚才她与赵振国争吵的时候,她有一些激动,眼眶也有一些莫名的腥红,她需要稍稍地整理一下情绪,平复心情。
然则,赵盈盈并没有发现母亲的异样,只觉得,心里这一刻对母亲充满了怨怼与不谅解!
她红着眼,摔开赵宇晟拦阻的大手,“哥,你叫我怎么冷静?妈现在是问也不问我,就要我嫁给别人!!!她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拆散我们,你冷静得了吗?”
赵宇晟沉吟了一秒,想要张嘴说什么,蒋美勤却忽尔冷笑出声,“宇晟,是你叫盈盈来质问我的吗?”
赵宇晟又深蹙了一记剑眉,“不,妈,我没有这个意思——”
蒋美勤又是一记冷笑,接着,却是重重地嗤声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思都不重要!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