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之后,厉奚容似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叙话。安静的室内,轻轻的声音,渐渐飘荡开来。
“冷云是月一族族长的儿子。从小就骁勇善战。为族人从其他族的地盘上争取了不少的利益。在他十六岁那年,你师傅……现在想来应该是你师傅。你师傅他来到了月一族。他身怀绝技,所以受到了款待。不过也就是在你师傅做客月一族的那一段时间里,月一族和邻近的族群发生了矛盾。那一族的族长,想要将女儿嫁给冷云。被冷云拒绝了。结果恼羞成怒,两族大战了一场。在那场战役中,你师傅帮了很大的忙。月一族的族长就将玉佩给了你师傅。说是,日后他若有什么事要月一族帮忙。月一族一定义不容辞。”
奚容说到这里,喉咙一紧。伸手去端案上的茶盏。他记得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月一族的族人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在那之前,他跟随一位不知名的武者习武。那人所在的地方,是个炼狱……至今想起来,还是如鲠在喉。
宜歌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正想问。他已经搁下茶盏继续讲起冷云的事情来。“冷云一直一来是族人最崇拜的对象。乍然间有一个人夺取了他所有的荣耀。他有些心里不平衡。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放纵自己。可也正是这一时的松懈,被某些有心人逮到了机会。骗了他,将族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说起这某个有心人,奚容的牙齿都要咬裂了。这个某人,就是他的师傅。他以为他师傅那么好心来帮助月一族。却原来是为了月一族的矿产才来献力的。还故意在战场上,伤了自己的徒弟,来博取信任。
“什么秘密?”宜歌虽然不是有意想要知道这么多。可是但凡是人,听到秘密两个字,这直接的反应肯定就是问个清楚。奚容抬头看着她,无意隐瞒。“月一族,之所以能安居一隅。就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矿产。月一族出产精铁。月一族冶炼铁的技术,是其他族所不能企及的。他们靠这来养活自己。而这项技艺就是月一族的秘密。冷云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让那人进入了冶铁中心。导致这冶铁的技术外泄。若不是那一日最后的那道工序没来得及完成,这月一族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可是由于这件事,冷云就被月一族逐出。更甚至,他被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那把象征身份的长剑。他一时气不过,就偷盗了那把长剑,负气离开了月一族。也正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他从那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奚容深深地叹了口气。宜歌越听越糊涂,纳闷道:“我怎么听来听去,也没听到关我师傅什么破事?”
“正要同你讲。”奚容看着宜歌一脸的不以为意。心里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不过他知道,这件事原本和她没有干系,她这样也是正常的。是他自己太敏感了,太害怕泄露了什么不能泄露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解释道:“当时那个有心人,就是拿了你师傅的那块玉佩,跟冷云说,如果他要是告诉他冶铁的地放。就将你师傅的玉佩放到那里。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对你师傅产生敌意。那样的话,你师傅在月一族,也就没有什么地位了。”
“冷云相信了?”宜歌啧了一声,“还从来没有人能从我师傅手上拿到东西。那玉佩肯定是假的吧?”
“你师傅手上那块是真的。只是曾经被人偷走过,后来又放回去了。”
“真的?”宜歌有些狐疑。虽然她也不能打包票说他师傅身边的东西肯定不会被人偷盗。毕竟有的时候,他师傅很傻的。
“所以冷云是被骗了?那他拿我师傅的玉佩,找我师傅就是为了让我师傅给他做个证明,当初是真的有人在骗他,是不是?”
“大概应该是这个意思。更甚至……”奚容微微蹙眉,“他可能认为你师傅,也是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