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高中生涯的第一个周末,难得的睡到自然醒。月鸾睁开眼,满足地伸个懒腰,拥着被子,两条长腿极不雅地开着,呈一个“大”字型躺着。淡淡地瞥向床头上的闹钟,时针已指向2,静谧的卧室响起秒针“嘀哒嘀哒”的行走声。不觉间,已两点了,这一觉睡得还算舒服。
蓝宅是一幢三层高的花园式小洋房,占地不太宽,但有足够的空间。因为蓝爸的公司在市,常年不在家,所以偌大的蓝宅里就只有蓝姨、月鸾、忻乐和一个管家,平日极其冷清。月鸾有时会想,幸好父亲收养了忻乐,不然她的日子一定会很寂寞。
想到忻乐,她这才注意到身旁空空如也,早没了那家伙的踪影了,这妮子……跳下床,她作势要出去把她给揪回来!可脚才触地,就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拉舍堆成的“小山丘”。
她又用脚碰了碰,“小山丘”闷闷地“嗯”了声,蠕动了一下。
“忻乐?”
蓝月鸾疑惑地蹲下来,扯开那张柔软的拉舍,里面赫然是她的床伴。只见她蜷成一团,似婴儿在zǐ_gōng的形状,裸露在外的肤色呈现不一样的潮红。用手一触,滚烫滚烫。
“天~忻乐,你发烧了!”
惊讶地叫出声,月鸾试图摇醒那神智不清的人儿,徒劳。她只好跑出卧室找母亲,母亲又和几个朋友出门了,咬咬牙,她转身到工具房的药柜里寻找退烧药。小的时候,她身子极弱,经常感冒发烧,母亲便会定期够买感冒、退烧药,所以家里放着很多。
还记得小学五年级那年,她遇上一个很温柔阳光的老师,当时因为身子弱极讨厌体育的她也被那老师的气质吸引了,在一次偶然的聊天中,当老师知道她身子骨不好后,便鼓励她多锻炼身体。自此,她与体育结下了缘,一直到现在,她的身体结实了很多,那些药也少吃了不少。
找到退烧药,端着一杯热开水,蓝月鸾三步作两步地走到二楼最左边的卧室。把药和水放到桌面上,她赶紧把昏睡中的人自地上扶起,再让她睡在床上,喂下药和水,拉过被子把她盖得严严实实,听长辈说,捂出一身汗,烧自然会退了。想了想,她又出去拿了一条湿毛巾敷在那滚烫的额头上,这才安下心来,得以透口气。
唉,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就变成这样!她还记得,当她和蜜香冲出那家酒时,已经深夜十二点多啦!秋风习习,街道上萧条寂寥,行人少之又少。俩人四处转转,早没了忻乐的影子,不免有些担心。又继续找了一会,果,只得回家等,没想到……唉!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还害得忻乐……愧疚浮上心头。
晚饭时间,烧是退了,可忻乐还未醒。寂静的卧室陷入一片暗沉,扰人的鹦鹉也被送到花房去了。听说忻乐发烧未醒,顾不得吃饭的蓝姨赶紧召来蓝家的家庭医生--李明沛,经过一番诊查,确认为伤风感冒引起的发烧,打一针,吃吃药就好了。末了,李医生又道:
“之所以还未醒,是因为疲劳过度,等睡醒就好了。”
这下,大家才真的放了心。
当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昏睡了一天的忻乐总算醒了。蓝姨拧亮床边的台灯,扶起头脑晕沉的忻乐,让她靠坐在床头。接过月鸾手上刚熬好的肉粥,一勺一勺地递到那张毫血色的嘴边,露出和蔼、慈爱又有些心疼的笑容:
“你瞧,才病了一天,都瘦了一圈了!阿姨叫李嫂熬了一锅清淡的肉粥,填填胃,一会吃了药再睡啊!”
“嗯,谢谢蓝姨!”颜忻乐吞下一口粥,虚弱的笑了笑。她这病来得真快,昨夜累得不行,头沉沉地便睡下了,后来又被月鸾扯掉被子,半睡半醒间去扯回来,结果被那双敌飞毛腿一脚绊下床,然后就变成她在床下蜷曲睡了一觉了,没想到这身子骨如此差,竟然发烧了!郁闷~
看着这好似“母慈女孝”的戏码,蓝月鸾心底竟隐隐有些嫉妒。不过,这念头很快又被她打入五指山下了,怎么说,忻乐的这场病有一半都是她造成的,做人要大度和知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