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解释了两句?”卫景炎似笑非笑地看着钱小四,啪的一声,一扇子敲在钱小四脑袋顶儿上,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骂道,“你这两句话可把爷卖了个干干净净!”语气虽是有些恼怒跟气恨,可声音里却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直把钱小四骂得脑袋又开始犯晕了。
爷这话,究竟是气了还是没气?这说话要讲究虚虚实实,让人猜不透,可不就是爷教的?他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到了爷这儿就都成了不该说了?难不成爷没看上那个小姑奶奶?钱小四想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迷茫地看了看卫景炎,随后又求救般看向周义。
周义冷着脸冲钱小四微不可闻地呵了口气,只觉得万分丢脸,这便宜徒弟就没把他先前的嘱咐给听进去!简直是空学了一身功夫,偏偏脑子一点没长!哎,陆二姑娘能使计扒了文清贵的小厮,还扯上西浮山,连爷都说这心思用得足……这样的姑奶奶只怕十个钱小四都算不过!他也是昏了头了,怎么昨儿偏提了让钱小四去!
正懊恼间,突然听得钱小四“咦”了一声,耳边风声微动,细碎的说话声也同时传了过来,周义敛了神色顺着钱小四的视线看过去,飞快地扫过一眼,心头便有了数,肃声跟卫景炎回道:“爷,是文清贵。”
卫景炎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远处的晃动的人影上,嘴角微扬,脸上透着抹极轻的笑意,却让人看得有些胆寒,头也不回地拿扇子点了点弓着身子暗自懊恼,脑袋几乎贴到胸口上的钱小四:“得了,爷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打听打听那几个人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钱小四眨了眨眼睛,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应了,理了理袖子,脚下一点,也不知怎么的人影便嗖的一下窜出十几步远,半途中整了整脸色,笑呵呵地迎着文清贵一行人上去了。
卫景炎示意周义跟着,往路旁的林子里避了避,从林间的灌木小道慢腾腾地往庄子的方向走。
不过一刻多钟,钱小四便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神色焦急中又有点兴奋,手忙脚乱地比划道:“爷,打听清楚了,文清贵是从陆姑娘住着的落霞院过来的,说是要娶亲,连轿子都备上了,就在后头跟着。小的又往后头去瞧了一眼,不但有轿子,连喜娘跟吹唢呐的技人都跟着,竟是一套备齐了。小的问了那些人,说是文清贵的小厮硬逼着他们跟着一道到福安寺去迎亲。”
周义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卫景炎。文清贵先前看中了陆二姑娘没得逞,昨儿又出了个大丑,名声尽毁……这祸害从落霞院跟过来,陆二姑娘这会儿又在福安寺,这迎亲迎的是谁不言自明!
卫景炎顿住脚步,脸上笑意分明,却带着股让人心悸的阴冷,语气漫不经心般笑道:“把这东西的腿断干净了,给陈二送过去。就说爷的话,爷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东西挡了爷的道。断他一条腿,就算是爷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