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这必定是那些人设了套——”话音未落,眼看着一个茶碗飞了过来,文清贵吓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那茶碗已经直直地擦着鼻尖飞过,滚烫的茶水大半都倒在了文清贵的大腿根处。
文清贵后知后觉,“哎哟”一声从地上跳起来,疼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一边儿扯着衣裳裤子一边儿气急败坏地叫嚷着让人赶紧拿水拿药。
陈子昀面无表情地看着文清贵的狼狈样,眼底冷意更甚。富生瞄着陈子昀的脸色,犹豫了半响,在文清贵恼火万分的目光中只得硬着头皮去端了盆冷水。还没进到门口,被陈子昀阴冷的视线一扫,富生这脚便迈不动了,只得端着水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
文清贵气得脸色通红,腿根处又疼得厉害,红着眼睛瞪了富生一眼,又看了看陈子昀,心头多了丝恼恨气闷,面上却没敢再放肆,只涨红了脸不停地吸着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子昀的小厮文安从外头匆忙进到堂屋中,目不斜视地跟陈子昀行了礼,躬身回道:“爷,大爷说的那个女子小的查了,叫流云,是明月楼的红牌,前几天就被一个姓辛的掌柜包下了。今儿在宝和楼门前迎宾的小丫头也说亲眼看见流云跟着一个姓辛的商客进的院子。小的又让人去查了那个姓辛的——”文安说到此,小心翼翼地瞄了陈子昀一眼,斟酌着回道,“姓辛的跟王家大掌柜云旺有往来……至于究竟是跟王家做生意还是别的,小的还没来得及查明。”
陈子昀面色晦暗,眸底一片沉寂,浑身上下透着股让人胆寒的压抑。王家?那可是他那大哥陈子昭的舅家!想着,陈子昀讽刺般嗤了一声,王家是南地望族,传承几百年,那才是真正的助力,这一点,他确实比不上他那个大哥,他得认!也幸好认得还不算晚!
“爷就说,这必定是有人算计爷!”文清贵听见文安那话,火气登时又串了出来,跳脚就要骂人,怎料腿上火烧火燎的又是一阵钻心似的痛,文清贵气得抬手就扔了几个杯子,点着屋内屋外的小厮护卫,气急败坏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宝和楼的人都捆了,一个一个审,爷就不信问不出来!还有那个姓辛的!那个贱婢……”
“把他绑起来!”陈子昀仿佛看戏一般扫了文清贵一眼,嘴角微扬,带着抹让人心慌的冷笑跟嘲讽,声音暗沉,听不出半点起伏,根本没理会文清贵的恼怒叫唤。
几个小厮齐愣愣地呆住了,一时面面相觑没敢动弹,被陈子昀阴沉的视线扫过,才猛地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上前拉住了文清贵,又让人找了绳子过来,勉强困住了文清贵的手脚。
文清贵前一瞬还在呆愣惊诧,冷不丁地就被一众小厮给缚得动弹不得,登时气得火冒三丈,理智尽失,连对陈子昀那点胆颤畏惧也给抛得一干二净,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怎么敢?我是你舅舅!是你长辈!反了天了你——”
文安听见这话,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混乱中急急忙忙扯了块抹布塞进文清贵嘴里,堵住了后头几句狠话。
文清贵目眦尽裂地瞪向文安,拗着脖子呜呜几声,被一群小厮连抱带拉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