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着一脸娇俏故作委屈的陆冉,默了良久,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随你吧,你看着好就行。”
“我说了可不算,大哥自己也得留意才是,这可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陆冉皱着眉头瞪了陆昱一眼,在心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大哥对亲事向来不怎么上心,若搁在上辈子,她也不会操这个心。可在这世间,父母都不在了,就只得她跟陆昱两个相依为命,她不操心,谁还能关心陆昱的婚事?
陆家祖上是商贾出生,到陆老爷子才改了从文,只是这生意也没落下。陆老爷子身故后,陆家的生意大多落在了陆冉跟陆昱的父亲陆文远身上。陆文远舞文弄墨不行,到二十头上才勉强考中个秀才,后来成了家,索性丢开书,亲自操持起家里的生意来,不过十年,就把陆家经营成了淮安县数得着的豪富。可凡事都有个好坏,陆文远在做生意上头虽如鱼得水春风得意,可府里妻子魏氏自生下小女儿陆冉后身子就一直没见好,没等小女儿过周岁便去了,原本情投意合的夫妻,缘分也就此尽了。这些年陆文远念着魏氏的好,又怕一双儿女受了委屈,便一直没续弦。
可天有不测风云,永庆二十六年,向来康健的承文帝突然传出病讯来,朝臣惶惶不安,各方诸侯蠢蠢欲动,南边亦是骚乱不断。永庆二十六年腊月,陆文远往各地收完货,在赶回陇西的途中,竟死在了山匪手里。
陆冉刚到这世间的时候,父亲头七未过,她这身子也被拖得只剩半口气。等陆昱从江宁府赶回来料理了父亲的丧事后,二房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接手陆家的生意。陆昱不谙庶务,陆冉又卧病不起,兄妹两个在陆府免不得要受委屈。陆昱一发狠,带着陆冉搬出了陆府。
可早些年有父亲在,陆昱又是少年倜傥,常日里便同淮安县的几家公子哥儿一道吟诗作赋,品经论文,后来又跟着先生四处游学,极少插手家里的庶务,这猛地要担起一家之主的担子来,便是一通手忙脚乱。再加上二房有意无意的打压,不到半年,连母亲魏氏陪嫁的几个铺子都丢了大半。后头陆冉实在看不过,这才一点一点接手了几个铺子,让陆昱腾出点空来读书。
经了这么一遭,当年风流倜傥惊才绝艳的陆大少爷便悄无声息地隐没了下来。去年,出了陆父的孝期,陆昱就参加了秋闱,考中举人,年前又取中进士,得朝廷授官,任了淮安县的知县。这么一耽搁,到如今,陆昱都快二十二了,亲事还一点儿没着落!
陆昱被陆冉瞪得一阵好笑,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也不接话,转而问起了竞酒会的事儿。陆冉气得无法,只得扶额叹气。
初六一早,陆昱天不亮就去了县衙,陆冉没堵到人,只得自己坐了马车回陆府。才刚进到院子,赵嬷嬷便殷勤客气地迎上来笑道:“方才太太还在念叨呢,可巧二姑娘就到了。太太前天已经下了帖子,邀各家的太太到清风楼去赏菊,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