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三个石台阶,这时季父付了面包车的钱,就过来一把把轮椅连带坐的岑西提抱上了台阶,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下,季安寻就立马走到了轮椅的后面,把他推进了屋内。
这屋里被季母打扫的很干净,但还是在空气里闻到了一丝的霉味,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居住了,而岑西至从奶奶也去世后,也就再也没有来过,他环顾着这四周,对于这周遭的一切,他是熟悉的,可是熟悉的同时,却又是惆怅的,特别是看到那土质做的灶台,外面是用水泥很简单的做了修饰,那个地方在以前都是奶奶帮忙烧着火,妈妈拿着用木头为手柄的锅铲在灶台前炒着菜,奶奶就会夸奖着妈妈的厨艺,再者聊着家常。
爸爸在桌前布置着碗筷,而爷爷当妈妈烧好一道菜,就夸一句好香,然后端到桌子上,桌子的一角总会有一瓶透明玻璃装的白酒,说是这酒就是等着爸爸回来一起喝的,记得有一次,他把白酒当成了白水,因为实在渴的极,就端起来直接喝了半杯,把他辣的直吐舌头,然后惹的爸爸跟爷爷笑了起来,但是妈妈跟奶奶却心疼不已。
那桌子还是摆放在原处,没有转移过,然而却感觉空空荡荡,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了爷爷奶奶,没有那妈妈烧好的一桌子的菜肴,没有那飘香四溢的酒香,没有奶奶总是如此关心的替他夹菜,那原本被围绕的桌子什么都没有,全都没有了,可是脑海里的记忆却汹涌的跑出来,最后让他红了眼眶,在他抬臂擦去快要形成的眼泪时,季安寻从后面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她知道,他许是触景伤情了,她微微倾身,然后抱住了他,无声的,没有安慰,只是单单的抱着他。
原本还能忍住的眼泪被她这么一抱,瞬间夺眶而出,脑海里那其乐融融的画面与现在做比较,更加悲痛了他的心,他把头深埋在她的劲项里,也是无声的流着泪水。
季母跟季父看到这一幕,都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看到岑西,心里也不免涌现了悲凉,只有季薇儿,冷眼的看着两人拥抱而眸底放恨,皙白又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拽起,都能看到手背上那精细的青筋显现。
像是过了许久,季安寻跟岑西才分开,季母犹豫再三走了过来,对岑西说,“累了吧,季妈已经铺好了床铺,你躺床上休息吧”。
岑西的脸颊泪已干,然而眼眶还在微红,他闻后轻轻摇了摇头,“季妈,我想……再看看”。
岑西提出这要求,让季母没有办法拒绝,“好,如果累了就要去床上休息知道嘛”。
“嗯”,他乖乖的答应着。
季母又对季安寻嘱咐道,“好好照顾弟弟,不要受凉了”,说着又叫他们等一下,然后急冲冲的蹬蹬跑上楼,过了会又蹬蹬蹬的跑下楼,手里就多了一条被毯,把岑西裹的严严实实后,这才稍稍的放了心,“不要太久,否则会着凉的”。
季安寻跟岑西一同点了头,然后推着轮椅慢慢的在这有些破旧的老房子外面的走道里转悠着,轮子碾过地面,留下了两条细细又长长的轮胎印,地上是黑乎乎的泥地,虽然有点凹凸不平,却又极其的光滑,这是被以前常年累月踩踏才会有的样子,只是泥地的周边却有少许的枯草。
他们又慢悠的来到了后门处的小庭院,但是这里却杂草丛生,足足有半米高,可能季母还来不及处理吧,眼前有一颗粗壮的大树,依然屹立在这,但是茂叶因为季节而凋零,落在地上成了尘埃,只剩下了萧条的枝杆,这是……他小时候跟他爸爸还有爷爷一起种的,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树苗,现在还在着,没有想到这棵树还在,他现在还记得这颗树茂盛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