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绝倒:“越说越出格了?你快跟玉儿说说,到底想谋算我什么物件?我也不小气,三银五金的总还拿得出手。”秦氏笑道:“我也不要银,我也不要金,只求老太太出门去玩的时节,好歹捎上我吧!”林母摇头笑道:“偏不带你。家里这么一大摊事儿,哪里能离了你这个当家人?”林珩插嘴道:“祖母以阖家相托,正是爱重母亲,母亲该欢喜才是。”
秦氏望了他一眼嗔道:“小油嘴。惯会使唤你娘。回头不为你备六礼了,看你拿什么去拜师?”林母摩挲着林珩玉雪一般的脸颊笑道:“这倒不怕。祖母替你料理了。我吩咐下去,你娘敢说一个‘不’字不成?”秦氏叹道:“这话不差。老太太有话,家里哪个敢不遵的?我再能耐,也不过是佛祖手里的孙猴子,远远翻不出五指山去。”
林海见林母被秦氏逗得拊掌大笑,面上含笑,倒将人世中的不如意俱都消去,心内只余平静安宁。只听林母笑道:“怎么生就的一张巧嘴?这般伶俐,到把我强住了。我不和你说,只同玉儿说,看你怎样卖乖。”秦氏长吁短叹:“我就知道自个讨嫌。也罢,今个儿我命人做了南边的点心,想来也没人稀罕,竟都便宜我了。”林母笑道:“你还敢藏私不成?你也不怜惜怜惜玉儿累得慌,竟想着吃独食。”
秦氏忙笑道:“这就叫她们端上来。二太太也用点,我瞧着你近来似乎饮食不调的样儿。今儿的点心俱是清淡可口,半点也不油腻,你看看合不合口?”林海听到了,回头问贾敏:“夫人可是胃口不振?可请医生瞧了?”
贾敏勉强笑道:“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懒懒的,任是什么都不想吃。又有些胸闷,大夫瞧了说无碍,只是妊娠有感罢了。”心下却是暗恨秦氏与她添了那么多闲气,现又在众人面前装贤惠,可别把她当瞎子,真以为她没见到老爷方才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么?真真叫人作呕。
前几日不是才刚把账房管事撸了一半,其中不少可是她经年的心腹。虽明面上说是他们手脚不干净偷盗主家财物,暗地里不是指着骂她管家糊涂么?若不糊涂,怎么养下了这许多蛀虫。再则,断了这些臂膀,她若想掌控整个林家也难以成事了。提拔上去的偏又是老爷、老太太的人,若是日后她重新掌家,她能轻易将这些人撤换下来么?这秦氏当真狡猾,如此她既不要担夺权贪权的恶名儿,又能博得老爷、老太太的另眼相待,三则这些新人虽然不必怕秦氏,但也绝不会与她对着干,一举三得,真个好手段。
贾敏心里恨得不行,面上却要和风细雨地与林海说话,还得笑着谢谢秦氏的体贴关怀,这软刀子割得她肉痛,却不得不忍。冰雪也得忍,她们主仆倒是一样处境了。前儿,她派了史嬷嬷到冰雪家里去探看,冰雪还是寻死觅活的,她家里人也很嫌她。
好好一桩亲事,猛地遭人退亲,家里的脸面都丢尽了,街临巷尾都议论个不停,可是姑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然这管事敢违抗老太太的命令退亲不成?家里都羞得不敢出门,好歹史嬷嬷去了,才叫大家伙儿看到,并不是姑娘有什么不好,若姑娘不好,主子还会这般惦记叫人送衣裳送银两的不成?但后街上的家人小子冰雪是不能嫁了,只好放了她的卖身契,把她嫁到城外的农家去了。好歹跟了她七八年,总不能叫她没了下场。
隔日林海下了衙门回来,正在书斋里看文章,忽然有家人飞报:“礼部侍郎、吏部侍郎并掌院太监前来传旨。”林海忙叫林忠义并林仁前去奉茶、摆香案,自己匆匆去换了官服,赶去前厅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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