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桌几前,我来回走动,边填塞着甜软的点心,边说着契约的内容。蓝色衣袖衬在浅黄间白的纸上,修长指间握着一支狼毫,垂在两鬓的发落在几上,随着笔触的挪动轻擦着纸。
“若兰,你慢点,慢点。”
“唔——我说得已经很慢了,是你自己的速度不行。”撅了下粘着甜香味的唇,我装作一副抱怨的样子。他未抬头,只是继续地执着狼毫,恐是不愿让我这一女子再数落他这大男人。
…………
好一会儿后,最后一个字跳出了我的齿间;而他,则舒了长长一口气,直起了身放下狼毫。复而抬起下颚,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终于……”
“我说若兰,你们汉人好像不是这么写契约的。”说着,他轻提起墨迹未干的纸,剑眉微蹙地看着。
“那是你这个鲜卑人知识贫乏。”我强忍着笑意,鄙视起他来。
“若兰,我是担心皇兄他……”已是蹙着的眉更加紧拧。
“你们是一个娘生的吗?”突然间,我冒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呵,我忘了呢,你们父皇肯定也是后宫美女如云,又不是一夫一妻。古代男人都这样。”指尖滑过桌几,无聊地轻掠着。
“你错了两件事。”
“嗯?”指忽地停落下来。
“第一,皇兄和我是一个母妃生的,第二,虽然我们可以三妻四妾,但是不代表必须。一个王妃对我来说就够了。”他郑重其事地说着,那一字一顿地严肃,就好似在宣布一个决定一般。可是,如此能说回道,讨女人欢心的俊朗男人,怎么会不花心呢?
“呵,口是心非。”
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若兰,我说的是实话。携一妻,度此生,不羡鸳鸯,不羡仙。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