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躺在紫纱垂幔下的床榻上,我合着双眸,等待着他的离去。
榻边的微微颤动告诉我,他已起身。
消失的淡淡檀香提醒我,他已离去。
双目两侧,热烫的泪,滴滑而下,沾湿鬓发,落入锦枕。
微睁双眸,他的背影,带着无奈,带着伤愁,隐没在黑暗之中。
是对,是错,已不再重要,宇文,我会记住今天,永远地记住,封印于心的记住。
辗转侧身,难以入眠,直到月落日升,力已殆尽的我,才微微入了浅梦。
——文御助,文御助……
一个轻声在我耳边响起,惺忪的眼眸努力地睁动。
两名淡绿色衫裙的宫女跪在我的榻边。
——文御助,您醒了。
“谁是什么御助?”
我倦意满身,一脸茫然地问着。
“皇上今日早朝已封您为御助,位同三卿。”
“三卿?”
“若是放在后宫,就是上嫔之位。”一个宫女弱弱地回着。
上嫔,那就是牒云芊洛的地位。呵,微摇着头,我嗤笑着,心隐隐作痛。
“文御助,皇上有旨,午时前要交上文书,否则以抗旨论罪。”
“文书?”
什么文书,我轻摸了一下额,忆不起所谓的文书是何物?
“皇上说,您知道欠的是什么文书。”
呵,是契约吧,我欠他的,也许只有契约吧。契约落,则君臣分,现在他已将君臣定下,等的只不过是我的契约而已。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再犹豫,再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