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想要,那么……呵呵。
终于意识到这辈子自家恋人不同的关崎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某些器官了。
一个电话之后,池小哲的郁闷纠结顺利转嫁到了自家未婚夫身上。
被人惦记的池然则同样处于一种纠结而抑郁的状态,虽然,从她的脸上,不会看出分毫。
“这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耳边还残留着医生清冷而略带伤感的声音,“老爷子他,坚持不住了。”
“老爷一直让我们瞒着您。”声音中夹杂着无奈。
“这不是我该提的,但,希望您能抽出些时间陪着老爷吧。老爷的时间,”长叹一声,“不多了。”
乔安延,安延,这两个字便是乔老太爷对他这个老来子的全部期望,只愿他一生平安喜乐,无灾无病。
他改变了祖训,却不曾改变了自己儿子的命运。
乔外祖的一生与他的名字恰恰相反。
丧兄丧父丧妻,家业败落,人口凋零。眼看着仇人得志,却无力反抗。他幼时见证了一个家族最为璀璨的辉煌,然后,用一生去怀念这段过往。
池然恨他吗?或许吧。在知道了无论是母亲还是自己,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以后。
然而,池然并不愿意见到他的死亡,一点儿也不愿。哪怕明知道他的死亡对自己对家人而言会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秘密将会被掩藏,暗中的势力将回到更需要它的人手中。
可她仍旧是不愿的。不愿看着这个老人带着满腔的秘密与哀痛,被折磨的离开这个世界。
“然,然,”再一次被抢救过来的老人,用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
老去,其实并不是一个量变的过程,而是一种质变。当你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老去时,不过一瞬,即便你的头发仍是黑的,你的牙齿依然坚固,你也依旧是老了,真正的衰老了。
“嗯。”握住老人努力想要伸直的手,池然轻轻的应了。
“答、答应我,要、要报仇。”老人浑浊而昏黄的眼球中是坚定到疯狂的信念,“我、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他这样说着,眼睛睁的越发大了,几乎脱出眼眶,“我、我留下了人手,如如果你放弃……”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去,只是就这样死死的盯着他的外孙女,他从小养大的外孙女。
放弃会有什么?池然当然明白那未尽之言,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她的这位外祖,还真是非凡人呢?
这样的威胁,这样的恐吓……池然望着那双似乎即使死去也并不会瞑目的眼睛。
他仍然把她当做一枚棋子。
无数隐秘而恶毒的念头在池然的脑海中升起。五颜六色的,在阳光下散发着缤纷夺目的光彩,柔弱而美好。像毒蘑菇一般,越漂亮的便越是有毒。
我该说些什么呢?
说我早已看透了你的计划。说你留下的血脉已被我屠戮。说你的人手已尽在我掌控之下。说我已与世家联手……
露出甜美的笑容,心底却在冷冷的嗤笑。那恶毒毁灭的念头而产生的快感让她心生愉悦。
她想要笑,大笑,猖狂的大笑着告诉面前的老人,他的阴谋已经败露,他最后的棋子也即将脱离掌控。
然而,面对那双依旧满是怨恨与不甘的眼,她缓缓敛起了笑意。
她望着他,望着他的双眼,望着他的额头,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他的银发之上。
银色,其实是一种很美的颜色。这是小小的池然第一次见到他的外祖时,心中产生的念头。见惯了那些同学们或是白发苍苍或是黑白交加的发色的长辈们,第一次见到颜色那么纯正,那么美好的银色,池然是欣喜的。所以,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那个温暖的掌心之中。
然然与父亲投缘呢。乔柔这样感慨这。她并不知道,女儿喜欢的其实并不是她的外祖,而是外祖的头发,那样干净透彻的银色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