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再说吧。”江云昭说道:“若是那日无事,我便过去。”
廖鸿先闲散地往椅背上一靠,轻叩着扶手,说道:“我相信,如果今儿不得你一个准话,那天你必然会‘有事’,肯定会‘去不了’。”
江云昭见状,晓得他是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思量了下,也没甚可瞒他的,索性大大方方承认道:“去了闹心,反倒不如在家里自在。”
江承晔完全摸不着头脑,直愣愣问道:“这话怎讲?”
端王孙凑到廖鸿先身边,嬉笑道:“嘿,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当时他们二人没在场,未曾听到那些话,自然不晓得其中关窍所在。
廖鸿先没有接他俩的话茬,只盯着江云昭,说道:“陆元博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你越是躲着,他就越是上瘾。反倒不如一次说明白了,往后大家都自在。”
江云昭点了点头,说道:“我考虑一下。”
这就是没答应了。
廖鸿先就笑了,“你怕什么?我保证能护你周全。”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我根本没必要趟这浑水。”江云昭平静地说道:“九殿下现在因为几句话恼了我,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我与他本无瓜葛,就算现在他还记得这事,过上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或者半年。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忘掉这事,甚至记不起来我是谁。我又何必耿耿于怀,上赶着找不自在?”
廖鸿先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半晌后,忽地起身,边说边往外行去,“那天我过来接你。”
这就是要押着人去了。
江云昭哭笑不得,“有你这么逼人的?”
廖鸿先停下步子,勾了勾唇角,说道:“你真以为她们会轻易放过你?这次见不着,必然还有下次,下下次。除非你打定主意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不然,你还真躲不过去。”
江云昭到底不了解那两位公主的作风,一听这话,顿时拧眉不语。
廖鸿先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江承晔看看时辰,快到午膳时分,便走上前来,想留二人一同用餐。
廖鸿先还要进宫当值,婉拒了。
他正欲离去,似是想到了什么,掏出一个四方的紫檀木小盒,朝着江承晔丢去。
江承晔下意识就将东西接住,问道:“这是什么?”
廖鸿先含糊说道:“进宫的时候用得上。你且拿着吧。”说罢,唤上端王孙,一同走了。
待到他们离去,兄妹俩好奇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正想打开,谁知江承晔身边的红菱急急跑了过来,说道:“红茭刚刚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花瓶。里面的水洒了出来,把少爷搁在桌边写了字的那叠纸给弄湿了。少爷赶紧过去看看吧。”
江承晔一听这话,将盒子往江云昭手里一塞,匆匆地过去查看了。
东西是廖鸿先给江承晔的。如今他人已离去,江云昭就也没将盒子打开,就这样闭合着拿回了宁园。
江承晔住在宁园的东跨院,离正房不远。江云昭知道他得了空闲会过来取,就也没特意绕路给他送去,而是直接寻了母亲说话。
要到午膳时间了,母女俩便没吃点心,只饮了些茶吃了点果子。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江承晔方才回来。
江云昭问道:“怎么样?可有损坏的东西没有?”
“红茭也太不小心了。虽说案几就在窗户旁边,可是擦拭的时候怎会碰倒窗台上的花瓶?平日看她也没那么马虎,今天不知怎地,好像有些魂不守舍。可惜了我那些字画,有几张过些天就要用了。这倒好,又得重新来过。”
江承晔郁闷地抱怨了几句,随手打开廖鸿先丢给他的盒子。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江云昭想凑过去看,还没挨近,江承晔已经默默地将盒子盖好,推到了她的面前。
秦氏在一旁笑问:“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旁人送你的东西,你还要转送给昭儿不成?”
江承晔闷闷地道:“你们瞧瞧就知道了。”
江云昭满心疑惑地将盒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她也不由得怔了下。
秦氏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拿起那物,搁在手中仔细看了半晌,赞道:“粉晶的珠串已是极其难得了,这般透亮的,我却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