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是我做的?”
骆闻溪几乎想也没想的反问道:“难道不是么?我妈妈的情况不好你为什么不让医生告诉我?既然我挽救不了什么最起码我也不会白白高兴一场。”
她的喉头有些发硬,艰难的吞咽,“还有我爸爸的事情,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为什么会提前?”
关遇挨着沙发坐下,面色也不见半分的缓和。
“是,你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我也不愿意看你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有什么资格?”
关遇的额角突突的跳,“凭你求我帮你。如果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你以为我想管?”
病房里蔓延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两个人宛若互相撕扯的野兽,争斗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纵然是这样,也没见谁先退让。
骆闻溪憋着一口气,“好,好,关遇,是我有求于你,是我的问题。那我爸爸呢?我不需要你费很大力气把他弄出来,我只是想有一个机会证明。”
“所以?你以为你掌握的证据够翻盘?”
关遇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骆闻溪稍稍找回现实的清醒,“你调查过?”
“你爸爸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关遇看着她的目光沉沉,“骆闻溪,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骆闻溪仰脸,眨干净眼泪,“我妈妈的事情我就是被你们蒙在鼓里,所以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你现在还想我怎么样?我办不到。”
关遇走到她面前两步远的距离停下,“到时候不要后悔。”
“我太相信你了,关遇,”骆闻溪说,“我以为我终于能不那么胆战心惊,却没想到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也对,”关遇弯动唇角,牵出一抹嘲讽,“毕竟对方的律师是你认识的。”
骆闻溪反驳,“和别人没关系。不管是谁,我都要试试。关遇,是你让我不能相信。”
关遇上前钳住她的下巴,眼神染上几分狠色,“你敢用同样的办法找别人,我就能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我勉强接受你的请求,是看你可怜,不是真的善良。”
“是啊,你关遇什么时候是个善良的人了?”骆闻溪笑着看他,笑意只是浮于表面,“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你放心。”
“这样最好,免得以后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关遇甩开手,最后瞧她的视线中多了探究。
骆闻溪一心都在想着要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将将应付了他的话,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他细微的变化。
病房门被关上,骆闻溪几步走到床边。
医院楼下的绿植被下了一夜的雪覆盖,到处都是清冷之意,窗户上蒙上一层薄雾,雾蒙蒙的视野里,骆闻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看到些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把她的计划打乱了,比之前更糟,更让她心力交瘁。
她还是突然想起来,又与关遇扯上关系,大概是不好的。
………………
连天处理好谢锦书的事情,除了最开始听见之时的失态和失控,骆闻溪全程都十分冷静。
她白天时表面看起来越正常,到了晚上就有多难过。
整夜整夜的失眠,稍微一想就抑制不住的难过。像潮水一般,毫不留情的把人淹没。
它不会管你是何身份,不去在意你正经历着什么,只要你的盔甲有了缝隙,就能争先恐后的钻进去。一点点慢慢累积着深入骨髓,侵蚀着心脏。
骆闻溪此刻就是这么一种状态,她走不出来,又厌弃自己这种状态。
出院的那天,骆闻溪回了趟家。
说是家,也不过是骆家所有的房产被卖掉之后临时租住的一套小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所有的东西都是能简则简。
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谢锦书没在这里住几天就直接住进了医院,说起来,连骆闻溪自己都觉得陌生无比。
简单的收拾完,骆闻溪又洗澡换了衣服。
她准备去趟关押骆平易的地方。
说了两次,骆平易才同意见她。第一次她只是说自己有事情想问问,第二次直接说了是妈妈的事情要说,骆平易才肯答应见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骆闻溪的错觉,还是因为出了上次的事,这一次她和骆平易见面时,多了几个看守的人。
骆闻溪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见到人之后开门见山,“我听说下一次开庭的时间提前了,是不是?”
骆平易捂住脸,“不是说你妈有事么?她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
“是,那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有办法?”
骆闻溪板着脸,“我没有,但是我有权利知道。”
“你有这闲空夫不如想想怎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