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禾第二天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见身侧躺着的男人。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就是一个拳头的距离。
刚醒来的头脑还有点发懵,缓了几秒钟才扬起头,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进来的。
昨晚她睡着之前明明去锁了门。
翻了个身,喜禾看见阳台落地窗的窗帘有点缝隙,这才想到他是怎么进来的。
秀气的眉略略蹙起,从床上起来,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放倒回床上。
清晨男人的声线带着些许的沙哑,温温和和的开口:“醒了?”
“陆呈川!”
喜禾起不来,只好偏过头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呈川一把就将她揽到了自己身前,裹着被子,紧紧的抱着,“客房的床睡不习惯。”
喜禾很没给面子的笑出声,“陆呈川,你是干什么地要我说吗?别告诉我比那更差的环境你没睡过。”
“嗯,但是和这里比起来的确很差。”
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被抱这么紧有点热,而且喜禾也不想挨着他这么亲密,他说出的话就像是贴在耳边一样,让她适应不了。
手撑在男人身前,想要撇开距离,喜禾依旧板着脸,“但是我在我要起床了,放开我。”
陆呈川睁开眼,迅速的在额头上亲了一口,手才松开。
喜禾愣住,没有了禁锢,她条件反射的捂住额头,亮意盈盈的瞪着他,“陆呈川!你是不是现在就想离开梁家?”
陆呈川不在意的顺了把她翘起来的头发,“抱歉,去洗漱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还徒给自己生了气。
喜禾拿他没有办法,只有不给他好脸色,头也不回的去了浴室。
洗漱之后出来看见陆呈川改坐在床边,正背对着她,手里看不清拿了什么,专注的看着。
脱口而出的话在意识到他拿的是什么的时候停了下来,喜禾伸手盖在上面,“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拿我的东西。”
陆呈川没有半点被抓包的窘迫,反而大大方方的握住她的手,“我想看看。”
“那也不行。”喜禾的脸红了一点,手上按着的力气加重,“给我。”
“照片而已,也不行?”
喜禾鼓着腮帮子,看着在生气,但是比之前要生动不少。
她直视着他,严肃的说:“当然可以,但是我不想给你看。”
她手下按着的,正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照片旁边写的都有话,很小的时候是她母亲写的,等她会写字的时候就全部由自己来了,所以一开始有些不会写的字都是用拼音代替。
不光是这些,还有一些照片,现在看起来傻傻的。
自从喜禾长大了之后这本厚厚的相册就几乎没有给异性看过了,更别提现在是陆呈川再看,喜禾就更觉得别扭了。
她小时候的照片很多,厚厚的这一本有一半都是十岁以下的。而陆呈川看着的这里,正是那些个时期的。
喜禾总觉得是很私密的东西,所以这会儿连耳朵都有点烧红了。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陆呈川抬眼望着她,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笑意,“我觉得很可爱。”
是了,很可爱。
小孩子时的喜禾,肉嘟嘟的,打扮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或站着或坐着,娇软又活泼。
而写在一边的文字,又像是在解说,字里行间又透露着憨意,是陆呈川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喜禾的耳朵更烫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让他看。
手指扣的紧,大有要直接夺过来的意思。
细白的牙齿咬住了唇瓣,几秒后说,“你已经看到了,可以还给我了。”
陆呈川觉得她的反应有趣,没有告诉她她生病没醒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一遍了。
只不过那是偷偷的,这次想再看一遍而已。
松开手任由她收走,陆呈川的心情愉悦,问她:“饿么?”
话题跳转的太快,但好在绕开了,喜禾抱着相册,沉甸甸的一本抱在怀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她笔直挺着的脊背稍稍放松,“不用你操心,你可以离开我的房间了。”
陆呈川穿着睡衣,松松垮垮,短发也没什么型,看着和平日里的形象大有差距,但是喜禾已经看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
他一手撑着床沿,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你在害羞什么?”
“我没有,”喜禾很快的反驳,有点急了,“我只想让你出去,你不是问我饿不饿么?我要换衣服下楼吃饭了。”
“那好,待会见。”
这男人一大早上的心情好像真的不错,不管她说什么又是什么态度都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喜禾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难道她表达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喜禾转身把相册放回原处。
又休息了一晚的身体要比昨天好的多,喜禾也有了明显的食欲。
揉了揉胃部,喜禾刚走下楼梯就看见陆呈川。
他比她收拾的快很多,看样子是准备上去看她有没有好的。
喜禾没有跟他说话,径自走进餐厅。
管家看她脸色过一晚好了一些,脸上也有出现了笑容,“大小姐,医生开的药我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您吃完饭就可以吃了,病要早点养好。今天的早餐是先生吩咐做的,都是您吃的来的。”
他不说喜禾到时候还没有注意,闻言看向桌面,心里有些许惊讶,表面却没有对此说什么。
陆呈川又在她对面坐下,“趁热,在发什么呆?”
喜禾看他一眼。
晚上的时候喜禾在客厅,叫住了准备上楼的陆呈川,手下拿着遥控,眼睛望着他的方向,“我明天去看小小。”
陆呈川转身,扶着楼梯的扶手向前倾了身子,“急什么?”
“我觉得身体没什么了才这么说的,”喜禾纠正他,“是你想太多。”
“等明天早上你的确没问题了再说。”
他说着就要往楼上走,喜禾在后面‘喂’了一声。
陆呈川又停下,“怎么了?”
“明天我自己可以过去,下午我有点其他的事情。”
喜禾只是这么说,陆呈川却明白了她话里其他的意思。
自嘲般的弯起唇角,“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担心。”
喜禾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感觉如如坐针毡,少有的感觉心虚。但是想想又觉得是自己闲的太多,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这么想着,迎上他的目光,“那就好。”
谁也没有说穿,但就是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