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有些怪异了,陆呈川微微敛眉,“怎么了?”
喜禾的眼神飘开,“只是想敲门而已。”
这个理由显然不太能让人信服。
陆呈川只是应了一声,“走吧。”
老实安静的在副驾驶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好像不知不觉间转变过来的相处方式,让陆呈川发动车子之前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可她无声无息的,像变了一个人。
陆呈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把车开走了。
黑色的车子汇入车流,陆呈川问:“你见他做什么?”
“哦,我觉得你不会告诉我,所以就想换个方向。”
“他不会告诉你的,”陆呈川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如果你见完之后改变了想法,我不介意告诉你。”
喜禾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说话。
雨又开始下大了点。
落在车上,雨刷器摆动的喜禾心烦,索性闭上眼。
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快到的时候,她醒过来,看见雨中站了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
还没等她仔细辨认出来,那道身影就直直的倒了下来。
喜禾一惊,看向陆呈川。
陆呈川是知道那是谁的。
只是没想到关遇那个男人真的让骆闻溪在雨中等这么久。
该说他是不信,还是狠心?
陆呈川准备进去之后再叫人出来,没想到喜禾眼尖的看见一片雨水中,开始有血液流出。
“停车!”
喜禾拿了伞,在陆呈川刚停下车的时候就跳下了车。
替骆闻溪挡住了雨水,喜禾也不敢轻易碰她,喊着她,“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可以……”
骆闻溪的眼睛都被雨水打的睁不开,寻着声音。
湿漉漉冷冰冰的手抓住喜禾,“麻烦你……叫救护车……”
喜禾有些困难的呼吸,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到。
放下伞给骆闻溪挡着雨,就要冲进雨里喊人来。
手被拉住,陆呈川把伞给她,“拿着。”
说罢蹲下身子将气若游丝脸色惨白的骆闻溪抱了起来。
他和喜禾说,“现在送医院可能会更耽误时间,送进基地的医务室,这种情况他们能处理。”
即使陆呈川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状况,可是现在也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离医院远,基地里住的有家属,所以配的都是专业的医生。
这种情况只要不会再出现其他更严重的问题,都是可以应付的来。
而帮他打着伞的喜禾好像被骆闻溪传染了一般,连反应都慢了一拍。
怔神过后,举着伞配合着他的脚步走。
看着陆呈川深色的衣服被混着雨水的血迹浸染的更深,喜禾的心脏好像都被揪起,让她喘不上气来。
骆闻溪被推进去之前,硬撑着眼皮,也要和陆呈川说,“这件事……不要告诉他……”
她脸色再夸张点说都要与白色的枕头一样了,说完这句话就晕死过去。
兵荒马乱终于暂时消停点,喜禾问,“她怎么会在这儿?”
陆呈川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记得?”
“我知道她和关遇的关系。”
喜禾面不改色的说。
陆呈川把外套扔进垃圾桶,挽着衣袖,把伞拿起来,“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两个人穿过训练场,有几个穿着雨衣的男人经过,其中一个看见喜禾停了下来。
指着她,问陆呈川,“老大,她不是上次那位吗?”
陆呈川望了眼他的手指,后者迅速的收回。
陆呈川说,“你还想比一次?”
上一次没比过喜禾的年轻男人嘿嘿笑着,退开,“不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和老大你是什么关系。”
“不是让你多问的关系就是了。”
年轻男人的同伴拉着他走,说他,“你该不会是在这里待傻了吧?你看老大什么时候带女人来这里了?”
“找不到女朋友是有道理的你!”
这些声音即便隔着雨幕也飘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喜禾垂着眼睫,看不清是什么反应。
陆呈川说:“先去换身衣服。”
喜禾点点头。
两个人进了院子,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陆呈川推开一间门,“先进去。”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着。”
房前有屋檐,雨不大的话可以挡住雨。
可陆呈川强硬的拎着她后颈的衣领让她进去,“觉得自己身体很好?”
像梁清则说的那样,她已经生过不少次病了。
这次还没完全好,又坏了怎么办?
陆呈川从她身上收回目光,不知道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陆呈川这么说,喜禾也没有坚持。
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扰的喜禾心烦意乱。
她在陆呈川出来的时候迎上去,“这样吧,既然你说我问清则他不会告诉我,那就你去,我在别的地方听着。”
陆呈川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挑眉,“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想麻烦。”
陆呈川拍了拍衣袖,“那就走吧。”
陆呈川选了被分隔成两间的房间,喜禾在另一个房间,完全可以听见他们说话。
梁清则虽然讶异于他这么快又来了,但没在表面上表现出来,“陆先生是又有什么事?”
“哦,回去想了想,有点不明白的地方,想亲自问问梁先生。”
“你无非就是想知道我五年前有没有涉黑害死那位市长,我说了,没有证据,你们怎么讲都可以。”
靠着椅背的男人满不在意的说,“记得我上午跟你说过什么么?我说要不要听听我最近查到什么,好像跟五年前的事情可以连起来。”
梁清则依旧那副温和的模样,“那就说来听听。”
“我本来想查查你最近有什么漏洞可以要挟你,就看到那些一份份把梁家资产往外转的协议,就是在你入狱之后停下来的,”陆呈川不紧不慢的叙述,“最近又开始了,你说,巧不巧?”
他这些话说完,不仅在另一个房间听的一清二楚的喜禾惊变了神色,连一直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梁清则也没了笑意。
“陆先生想说什么呢?是我做的?有什么理由?”
“被领养的这么多年受到不平衡的对待够不够?”
陆呈川点了根烟,“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对了,你知道关遇吧?就是那个跟你联系后来死了的陈智的老大,他说陈智死之前跟他说有个人要跟他合作。陈智负责处理那些转移出来的钱,那个人帮他指证当年那位市长。”
房间里死一样的安静。
陆呈川磕了磕烟灰,“我说的没错吧?我既然知道,你就应该清楚,真的是关遇告诉我的。”
喜禾倚着两个房间中间的门,脸色凝重。
在听见梁清则笑了声然后说了是之后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