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早朝的这个时候,街上人烟稀少,静谧中突然有马蹄声传来,实在是有些惊人心弦。
守在门口的统领不由得有些不安。他唤来副统领,让他去看看可有什么异样。
换音刚落,有上万人由皇宫两侧的高地以及树林中涌出,呈虎翼龙尾之势,迅速将禁军将士围住了。
一人骑马而出,在距离城门几十步远的地方勒住战马,神色凛然,淡淡道:“肖统领,你带兵来至皇城,可有兵部调令?”
御昊天看着墙头已经搭弓拉弦做好攻击准备的弓箭手,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锐光,厉声道:“你们可知这是谋逆的大罪!到此时还仍旧执迷不悟!鲎”
但这些士兵显然与单卷手下的人马不同,他们是太子养的私兵,换句话说,他们只忠于太子,他们并不在乎是谋反还是保护君主,更何况他们的家人都在太子手中,若是太子兵败,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听了御昊天的话,他们不仅没有半分都摇,反倒在统领下达了“放箭”的命令后,将手中的箭瞄准御昊天等人,射了出去。
“王爷小心!”御昊天身侧的蒙面人将手中的剑挥舞得飞快,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屏障,不容一根箭矢透过。
御昊天皱了皱眉,知道此战避无可避,于是高声道:“保护皇上!儿郎们冲啊!”
肖统领见他躲过了箭矢,顿时神色大变,杀气冲天而起,眼中寒光乍现,指挥着宫墙外的大军,高声道:“拿下此人,重赏!”话音未落,他已是腰刀离鞘,纵身斩向御昊天。
虽然太子的精兵都十分出色,可御昊天带来的将领士兵多半出身军旅,擅长联手作战,利用完美的军阵将裴家jūn_duì分割开来,再凄厉的刀锋也终抵挡不住不断涌出的新增的御昊天的人马,太子精兵中不断有人倒下,继续战斗的人越来越少。
血水从御昊天脸上流淌而下,手中长剑向下滴血,他本能地挥剑,目光冰冷地望面前血肉横飞的尸体。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本来还奋勇反抗的太子私兵尽数投降。肖统领更是在乱战时死于乱箭,尸身被人一刀砍下了头。
御昊天见此,再次分兵布将,派了一支人马立刻行去勋贵区,让太子私兵的副统领带路,救出大臣们的家眷,又派了一小队人马维护城内秩序,另有一些人留下来清理战争的痕迹,余下的人随他进宫救驾。
有了这场厮杀,太子谋反之名已是落在了明处,任他怎么说也不会有轻信他的百姓了。
御昊天正欲命人打开宫门,却见得宫门缓缓打开了,里面露出一个人。
因其逆光而立,那身影看的并不清晰,容貌也不可详辨。
只见他缓缓走出来,行到御昊天面前,才装作刚看清了他的模样的样子,歉意道:“竟不知是勤王殿下驾到,早就告诉过这些蠢货,若是看到勤王便早早地打开宫门。没想到他们竟如此不识相,难怪早早丢了性命。”话虽说得如此,可眼中却并无半分恭敬。
御昊天眯了眯眸子,道:“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那男子邪气一笑,拱手道:“草民顾怀远,恭候勤王殿下大驾。”
御昊天则显然并不想同他寒暄,只是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怀远却始终带着邪气的微笑看着他,御昊天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顾怀远的目光好像一条毒蛇在紧盯着自己的猎物,黏滑而又令人作呕。
顾怀远勾勾唇角,道:“自然是来迎接勤王殿下的。”
御昊天紧盯着他,目光幽深,而顾怀远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半晌,御昊天道:“那便带路吧。”说完翻身上马。
顾怀远看了看御昊天及其身后的人皆是骑在马上,纵然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却仍是雄姿英发,反观自己,站在御昊天的马前,倒真成了牵马引路的小厮,一副十足的下人姿态,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嫉恨。
“怎么还不走。”御昊天不耐地皱了皱眉。
顾怀远心道:现在如此目中无人,等下有你跪下求我的时候。心中虽是这般想,但脸上却不显,只一边赔笑,一边道:“这边请。”
御昊天还未走出几步,便看到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朝他奔来。
待那身影堪堪停在他的马前,他才认出,这正是淑妃的独女,十公主御美嘉。
只见她身着鹅黄宫装,头上只插了一支海棠步摇,因方才急切的奔跑发丝有些散落,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还有着细密的汗水,一双眸子透着焦急与不安。待看到他时,御美嘉上下打量了两眼,见他并没有受伤,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御昊天看向她的眼中是不作伪的关切。虽然他同这个妹妹的情谊并不太过深厚,但她多次出手相助司寇,御昊天也是都铭记在心,且极为感激的。
御美嘉刚想开口,但一看到御昊天眼中的关切神色,不觉眼中发酸,
顿时红了眼眶,哽咽道:“我……我……”
御昊天见她如此,当即下了马,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问:“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御美嘉抬起头来,眼眶中已是蓄满泪水:“皇兄,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后宫的人都被禁了足?母妃病了,我想去请太医,可他们不让我出门。我想去找父皇,他们也不让我见。我偷跑出来想去勤王府找你,正巧就在这里碰到了你。”她低低的啜泣着,瘦小的肩膀尾尾耸动,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