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堂上那么多大臣,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竟然在自己的地盘找不到一个游疆的人,莫非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他
不知道?
想到这里,皇上的目光不禁又森冷了几分,堂上的大臣们皆是噤声不言,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们深有体会,而这种关系到两国间安定的事,他们更不敢妄言。
太子寻到游疆王却未禀报,难免心虚,是以,自从上朝开始,他就低垂着眉眼,而正惶恐的他又哪里会知他的父皇已经知晓了游疆王的行踪呢?
“太子,你可有寻到游疆王的踪迹?”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皇上威严的声音骤然响彻朝堂,被提名的太子身形一震,但毕竟他在朝堂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快便掩饰下眼底的心虚,暗自深呼吸一口气,朗声道,“回父皇,游疆王甚是狡猾奸诈,儿臣历日来昼夜在城中搜查也未能找到丁点蛛丝马迹,请父皇责罚!”
“罢了!”皇上大手一挥,“游疆王那人朕清楚,他可不是一般好对付的角色,皇儿尽心,朕都看在眼里,罢了罢了!”皇上并未打算将自己已经知晓游疆王行踪的事告知众人,只怕朝堂之上有异心之人坏了他的计划。
森冷的眸子又望了望堂上众人,道,“其他诸位可有发现?”
末了,一如他意料之中,堂上无一人应答,他早料到是这种情况,因而他不气反笑,只是笑容似乎别有深意。
御昊天心中暗忖,他这个父皇的心思他有时都难以揣测,看他这般模样,自己得更加小心才是,自古帝王多疑心,倘若真让他知道自己与游疆王私下有联系,对他,对整个勤王府都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祸劫。
欲将游疆王困在南漠的事,似乎也随着久久找不到游疆王的人而不了了之了。
天气渐热,先前的柔柔春风的日子也逐渐变成了酷热寒暑。长宁在承恩寺又一次度过了炎热的夏季,不同的是,这一短时间更为难熬。
司寇倒是常常来承恩寺礼佛,顺道与她聊上一聊。渐渐地,长宁发现,司寇虽是年纪轻轻,见识谈吐却极是稳重,自己虽是吃斋念佛二十余年有时竟觉得不如司寇看破红尘诸事。
偶尔,司寇会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朝堂之事,皇上又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游疆与南漠之间哪里又起了战事,逢过节之时,外面又是如何热闹。
久而久之,长宁一颗心如止水的心渐渐起了波澜,长达二十年的深山寺庙生活,早已圈固了她的心,她不想,亦不敢走下山去。除了那次……
期间,司寇曾劝过她要下山走走,多看看外面的情与景或许对佛理的理解也会更深些。她未答应,心中尚在犹豫。
春去秋来,几番寒暑,她执意守着这片山林,而如今,是否还要坚持下去,她已经不再确定。
勤王府。
烈烈炎日却未影响到司寇欢喜的心情。
“王爷对王妃真真是好呢,放眼整个城中,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王爷这么贴心的郎君来!”凉儿一面给司寇摇着蒲扇,一面望着司寇皓腕上的白玉手镯惊叹。
“虽所王爷千万般好,但这么说仍是夸张了些。”司寇轻抚着皓腕上御昊天刚刚送给他的七夕节礼物,眉眼俱是笑意。
“嘿嘿,王爷绝对衬得上的,眼看七夕将至,王爷有心早早就买了镯子送给王妃,然后等到七夕那日时候,王爷定会邀请王妃一同去赏花灯啊什么的……想想都叫人好生羡慕呢!”
凉儿歪着头,思绪早就飘到了不知哪里。
“你呀,看你这副含春的模样,看来我是得留意个人家许你了!”说罢,司寇不禁抿唇轻笑。
凉儿听了,霎时羞红了脸,“凉儿不要嫁人,要一辈子守着王妃。”
“哟哟,那我岂不是造了孽了,硬是揽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身边是要作甚!”司寇继续逗趣凉儿,凉儿更是脸色红红到耳根,“王妃是最美的,您要是再这么笑凉儿,凉儿可就要哭了!”
司寇轻笑不语,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对凉儿道,“王爷待会儿便要下朝回来了,你吩咐厨子备点消暑的水果和茶水端过来。”
“是!”凉儿甜甜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凉亭之中,清风习习,倒也给炎热夏日带来几分清凉,御昊天早早便去上了朝,近段时间,朝野上下出奇的平静,不知为何,司寇却觉得心中隐隐有几分担忧。
虽然皇上明里没有再派人追查游疆王的下落,但游疆王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三两天便转一个落脚点,只是他同御昊天的联系并没有断,每次见面后,他们都会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与地点,以防两方断了联系,而今晚就是约定好的见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