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五月中旬,夏日炎炎,蝉虫似乎也被这日光灼疼地强聒不舍。
“溪枝,溪枝你这丫头哪儿去了?”十公主斜倚在美人塌上,身边小婢打着扇,心火燎原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奴婢在外面候着呢。”溪枝端了碟荔枝放在桌上,见十公主百无聊赖地躺着,打趣道,“公主,素日里看你与和怡郡主关系那么好,近日里怎的不见和怡郡主了?莫不是公主想着即将到来的夫婿,竟把昔日姐妹忘了?那公主可真真是见色忘义呀。”
“你这丫头,就会打趣我。”十公主娇嗔地看了溪枝一眼,食指轻点溪枝的额头,“好了别闹了,去帮我把和怡唤来吧,这羽樾国进献的荔枝,让她也来尝尝鲜。犬”
“是。”溪枝俏皮一笑,应了话,转身便寻司蔻去了。
十公主看着远去的溪枝,敛下了笑意,眼底闪过几丝阴狠。锦服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也不自知。
司蔻啊司蔻,若是你还是没有主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司蔻刚跨进仁锦宫就看见阖眸浅眠的十公主,注意到十公主眼底被浓妆掩饰的阴影,心下了然踺。
这十公主怕是忍不住了吧,眼下阴影如此浓重,怕是几日不曾好眠……
“公主如此惬意,不知唤和怡前来,所谓何事?”司蔻轻笑着掀开珠帘,笑盈盈的打招呼。
在看见司蔻后,十公主对着那打扇的小婢挥了挥手,“退下吧,这里留给我们姐妹两好好聊聊。”
“是。”小婢低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公主将宫婢们都支开,不知道所谓何事?”看着偌大的宫殿里空无一人,司寇凝眉,知道十公主找她绝对不会是没事儿找事儿。
“司蔻,你到底有没有法子!”看着风轻云淡的司蔻,十公主只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上大脑,像是要燃尽她的灵魂,“游疆王马上就到京了,你到现在一点动作都没有,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十公主,稍安勿躁,要知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司蔻安慰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我心里,自是早就有了主意。”
“有主意为什么你不说啊!”十公主死死地盯着司蔻,却见司蔻意见毫无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不由怒从心生,狠狠地甩了把袖子,随即走到司蔻身边,附耳道,“司蔻啊司蔻,本公主告诉你,若是本公主嫁给了那老不死的游疆王,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七哥也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哟,这连威胁都使上了呢……
“和怡自是晓得的,十公主还是在仁锦宫等消息便好。”言罢,司蔻行了个礼,“如此,和怡先退下了。”
言罢,司寇疾步走出仁锦宫,独留怒不可遏的十公主在仁锦宫内。
几日后,宫中家宴,设宴景月阁,邀司蔻入宫。
当司蔻来到景月阁时,人已来了打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十公主被众星捧月般围了起来。
十公主本就因司蔻迟迟没有动作而恼怒,今日见她姗姗来迟,又只穿一件单薄的青衣便来赴宴,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靠近司蔻,十公主冷哼了声,“和怡郡主好大的架子,今日皇上设宴,特邀郡主入宫,郡主却是个端的起架子的,却在皇兄宫妃们来了以后才来,还身着素衣参加大宴,竟是不将皇家放在眼里了!”
十公主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看着司蔻,目光中或是探究或是不解。
听了十公主的话,司蔻却是轻轻笑开。她一早便知,今日宫晏十公主必不会消停,这不就来了?
“公主此言差矣,今日和怡迟来,是因为偶获一宝,欲献于皇上,岂敢假借他人之手,故而迟了些。”司蔻看着怒目圆瞪的十公主,心下只觉得好笑:此般沉不住气,不过孩子脾性罢了。“至于这素衣……此乃皇上赐下的金鳞丝所裁,和怡想着今日宫中大宴,若穿那些庸俗的衣物,怕是污了皇上娘娘们的眼。”
听说是金鳞丝,十公主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刚刚司蔻站在暗处她没看清,现下借着微弱的灯光,十公主终于看清那青衣,竟是在灯光下波光粼粼,仿佛锦鲤戏耍其中一般。
“哼。”拂袖,十公主转过身,挑了个左手边的位置坐下。
十公主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没想到啊,十公主竟然这么着急,得想个法子稳住她才行,不然若是她坏了事……司蔻蹙眉,轻轻摸了摸腰侧的白玉。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十公主对着身边的溪枝小声说了些什么,就见溪枝一个人悄悄的跑出了景月阁。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尖细的太监声响起,刺得人耳膜生疼,却是没人敢抱怨什么,急忙俯身行礼,“皇上(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今日家宴,不必多礼。”皇
上坐在高位上,俯视众人。“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