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侧妃,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你不让?赵侧妃?你确定你有这个资格?”
赵侧妃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死白,这几年齐浩宁对她确实疏远了,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言辞犀利过,明显一副不惜扯破脸的姿态。
可是,无论说到哪里去,她都确实没有资格,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人家只会笑话她不自量力。别说齐浩宁去粤城是皇帝指派去的,就算是齐浩宁自己要南下去旅游,她一个庶母也没有立场阻止,何况雍亲王府的嫡庶本就是天壤之别,比其他世家都要严苛的多。
她刚才那样说只是想唤回齐浩宁之前的记忆,以前齐浩宁同他们mǔ_zǐ三人特别亲热,她一直明里暗里地给他灌输他们亲如亲生mǔ_zǐ,齐悦馨和齐浩翔也是他最亲的手足、甚至比从小不在一起的齐悦凌还要亲近的思想。所以他们之间是不需要哪些规矩的,他们就像普通人家的亲人手足一样亲密无间。
她花了那么多年时间和精力那么做,无非就是想“进可攻、退可守”。若有一击必中的机会除掉齐浩宁,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因为他们“一向亲密,胜过亲生”。
而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要齐浩宁一直待他们mǔ_zǐ三人亲厚,他们的生活还是会很不错的。
谁想到一步错步步错,她长期隐忍的大智慧、精密的安排、以及几乎占了她七成私产的酬劳,却在一次失败的刺杀未遂后瞬间打水漂了。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她与齐浩宁之间的关系回到从前。
这几年下来,她越发确信齐浩宁不知道刺杀事件的幕后人是谁,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对王府里的所有人冷漠相待。这是什么态度?因为有人刺杀他,他就可以怀疑所有人吗?因为他是嫡子,他就可以牵及无辜,就可以这样无情无意吗?她那么多年对他的好就一笔抹消了吗?
赵侧妃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委屈,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齐浩宁,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倒是说说,我们娘儿三个到底哪里得罪你这个世子了?让你成日里这样不阴不阳地对我们?
是,我只是一个侧妃,没有资格跟你这个嫡出的世子要求什么。可我也是一个做娘亲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卑微的庶母,我连担心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母亲身体不好,从你出生开始,几乎就是我一手带大的,表姐过世后我更是对你视如己出。我什么都紧着你,对你比对馨儿、翔儿还要心疼,你和翔儿同时生病,我也是守着你,把翔儿丢给奶娘,就因为你是府里唯一的嫡子,是我表姐留下的唯一儿子。你嫡亲大哥早早夭折了,我必须替你亲娘、替王爷保护好你,照顾好你。
是,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来不图什么,更没想过要你报答什么,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凭自己的良知做事。可是现在,外面都在传说那个海盗水龙王要找你报仇,这样的时候你怎么能去白白送死?你是雍亲王世子,不是什么大将军,不需要军功战功,你需要的是保护好你自己,尽快为雍亲王一脉开枝散叶,这才是尽忠尽孝首先要做的事。
我不管了,你母亲临终前再三托付我要好好照顾你,无论你为什么疏离我都好,我是不会让你去粤城的。不,不是我不让,是你母亲不让。
正好,我就担心你现在看不上我这个庶母,不会听我的劝,特意带来了先王妃表姐的亲笔遗书,你自己看看,我都是按照表姐的交代、还有他对你的期待在做的。世子爷也不用问我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我只是不想让你感觉愧疚,或者觉得我是在借着表姐的名义拘束你。”
赵妈妈双手递过来一张明显发黄的纸,齐浩宁却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赵侧妃之前想象的那样“先是愕然,然后就是欣喜而激动万分”,反而一脸讥讽的笑:“不用看了,我知道赵侧妃从小跟母妃一块长大,不但模仿母妃的字惟妙惟肖,对母妃书写的口吻、习惯都了如指掌。别急…..听我说完……
不过有一件事赵侧妃恐怕不清楚,母妃大病时候父王从静玄大师那里求得一块极品鸡血玉石,给他自己和母妃重新刻了一个印章,印章上没有刻他们的字,一个刻的都是一朵特别的荷花,另一个刻的是瀑布图案,象征着父王母妃在玉泉峰水帘洞初遇时见到的荷塘飞瀑。”
赵侧妃猛地抬起头来,忘记了委屈和哭泣,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身上开始禁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