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阑捂着脖子呛咳了好一阵子才算是缓过神来。方才齐惠丰是真用上了吃奶的劲儿的,要是再晚一会儿,说不定真的她就命丧黄泉了。就这,她都已经是眼前发黑了。
等到缓过神来,她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疼得一头一脑冷汗的齐惠丰,冷笑一声;“压下去,捆起来。好好的看守着。”
吩咐完,又转头去看齐老太太:“老太太,看来您还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有您这样的好祖母,真是我们三生有幸啊!”当然,她说的是反话。
面对她的讥讽,齐老太太却是同样冷笑,“你既然知道我是长辈,你能待我如何?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让人将我送回去,哼哼——”
这是要拿捏长辈的架子了。之前沈玉阑或是还不会真个儿撕破脸将老太太怎么着。可是现在么。难道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她还要当圣母不成?至于老太太的威胁……她还真就不怕了!
冲着老太太灿烂一笑,沈玉阑轻轻的敲了敲椅子扶手:“您是长辈没错,我作为晚辈自然不敢将你怎么着。不过么,孝敬长辈是晚辈该做的事情,从今儿起,以后您就住在我们家吧。我好吃好喝的将您供着,您看看如何?但是,你若是想去哪里,那就不行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走路摔了那可不得了。”
说完这话,当下她便是面色一冷,侧头去吩咐:“将老太太好好安置了,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但是别让老太太操劳,老太太上了年纪,走动也最好不要了。若是有人来见,也一概推了吧。让老太太清清静静的养着身子!”清清静静这四个字,她咬得格外的重。
老太太顿时就变了脸色,扭曲得跟老树根似的:“你这是要软禁我?”
“不敢不敢,不过是孝顺长辈罢了。”沈玉阑灿然一笑,面容温和,语气却是森然。然后手一挥,不等老太太再说什么,直接就让人将老太太带走了。
虽然知道纵然以后老太太还能锦衣玉食,可是却如同笼中之鸟,甚至比笼中之鸟更加可怜。可是她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憋屈——老太太这样对她,她恨不得以牙还牙,可是偏偏就不能。她只能用这种最温吞最不解恨的法子来报仇。实在是无法觉得痛快酣畅。
不过,心里最难受的,还是替齐宇舟觉得难过。毕竟,这还不是她的亲祖母,可她都觉得如此难受。更别说齐宇舟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可能瞒得了齐宇舟的。相反的,却是必须告诉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沈玉阑也没去惊动光武侯夫人,只叫来一队护院:“你们现在去一趟光武侯府,将世子和小姐接过来。就说,老太太突然在这里病倒了,让他们过来侍奉。对了,别忘了世子妃。”别的人也就罢了,这两个人,是一定要保的。i毕竟,那是嫡亲的长兄和妹妹,若真不管,那成了什么了。
安排好这一切,沈玉阑才得了功夫去关心一下自己的脖子。她伸长脖子,让藿香看:“你看看,是不是掐青了,我觉得疼得很。”
藿香凑上来仔细瞧,也是心疼;“是青紫了。我去取药。”
沈玉阑拉住了藿香;“你别去,让别人去。你方才也挨了一脚,疼不疼?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肚子受了重击,万一伤了内脏就不好了。想了想,也不管藿香是怎么样的感受了,直接就让人出去请郎中。
藿香却是执意不肯:“这样乱,万一有人趁机混进来,那就不好了。还是等等吧,横竖下午也该好了。”
按照行程来算,下午沈峻之就到了。等到那时候,事情怎么着也该明朗了。
沈玉阑最后还是拗不过藿香,不过却让藿香先去躺着歇下了。她自己的脖子随便上了些药膏也就作罢了。她自己的伤她自己清楚,并没有伤到骨头。所以并没有大碍。
刚吃过午饭,大门口来报,说是有人开始想要翻墙进入府中。
对于这种情况,沈玉阑自然是早就想过,当下毫不迟疑,直接冷笑一声狠狠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总之,一个也别放进来。”
这所宅子的围墙很高,足有两人高,大门也是十分牢固,所以倒是不必担心轻易被人攻破。而且,她还准备了不少手段来招呼这些不速之客。务必要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为了鼓舞人心,沈玉阑特地亲自在垂花门上坐镇。虽然也不必她指挥什么,可是单单往那儿一坐,就让府里的这些人都打了鸡血一般。要知道,女主人都跟他们同生共死了,还怎么可能不拼命?而且,沈玉阑能坐在这儿,本身也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不是?
打斗一直持续了很久,墙头上落下来的血迹几乎将整个墙面都染红了。还有一些掉下来的尸体,虽然及时清理了。可是地上的血迹却是没时间去擦的。干了变成乌黑的颜色,然后又被新鲜的殷红取代,最后又干掉……一层层的,几乎将地砖的缝隙都填满了。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受不住的,还是那股子血腥味。只让人觉得几乎要呕吐出来。
沈玉阑当然也不例外——虽然以前进产房的时候也闻惯了血腥味,可是又哪里比得上现在的浓烈?若不是强忍着,她是真能够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