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侯夫人几乎是强打着精神露出笑容来,微微笑着问:“什么事儿?”
沈玉阑垂下头,迟疑了一下;“听说齐宇舟回了侯府?”
提起齐宇舟,光武侯夫人的笑容一下子就垮掉了,似乎连头也疼了起来:“是啊,连你都知道了。前些日子回来的。”
“那他……”沈玉阑开口问了问,却是又觉得说不下去,声音自动就小了下去。
“原本府里就想着,他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该议亲了。本就是要接他回来了。原本那会我去和他说,他还不愿意。我还琢磨着该怎么劝他。所以他突然回府的时候,我还很是欢喜了一回。”说到这儿,光武侯夫人便是苦笑了一回,“是我忽略了,他那性子。最是忍耐不得的,府里又是那么一个光景,结果……”
不必光武侯夫人细说什么,沈玉阑就已经是猜到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情景。不必说,那自然是人仰马翻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他吃亏没有?
想到这个,沈玉阑倒是对齐宇舟担心起来了。当下便是问道:“那府里的长辈,怕是很生气吧?齐宇舟他……没吃亏吧?”
光武侯夫人倒是没想到沈玉阑会对齐宇舟如此关心,忍不住多看一眼沈玉阑后,这才苦笑着回道:“别说了,府里老太太都被气病了。他还打了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子,就是侯爷也管不住他——他的身手好着呢。府里的护院都制不住他。”
沈玉阑不禁看向光武侯夫人——这话听着像是抱怨,可是她怎么却是听出了一种自豪的味道?还有就是狠狠出了一口气的痛快?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听见齐宇舟没吃亏。她顿时就放心下来——其实的确也是,齐宇舟那性子,还真不是个会忍耐吃亏的性子。
说起来,她就常俞和齐宇舟两个朋友。常俞总是忍耐温和,虽然看着冷漠些。而齐宇舟——则是个别扭不肯忍耐的,而且铭感多疑。倒是有些极端的意思了。
“那现在呢?还好么?”既然光武侯夫人腾出空来见她了,是不是就说明,事情已经开始好转了?而且……沈玉阑心道:看光武侯夫人这样子,倒像是不知道她已经告诉了齐宇舟那些事情一样?
难道……齐宇舟没和光武侯夫人对质?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应该——齐宇舟的性格,可不是那样的。
沈玉阑想着这些,倒是点儿糊涂了。
光武侯夫人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面上的苦笑更加的明显:“闹成这样,万一让别人知道了,那以后咱们侯府就彻底成了笑柄了。而且,这样的情况下,原想着给他定亲的事儿,也只能搁置下来。最重要的是,我提起定亲这个,他自己也不肯。最后,他自己要求,要去军中历练。我们侯爷也被他闹怕了,立刻就应了。昨儿……他已经出发去了边关了。”
光武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股浓浓的担忧味。
沈玉阑却是被光武侯夫人透出的这个信息给惊住了——“什么?齐宇舟去了边关?怎么会这样?”
沈玉阑紧张的反问,倒是绕过光武侯夫人也是一愣,随后光武侯夫人叹了一口气:“可不是?我也觉得快,可是那孩子却是很乐意似的,走的时候,倒是半点不留恋。”
沈玉阑的脑子里已经完成的成了一团乱麻——唯一一个一直重复想起的念头,就是关于那句齐宇舟自己很愿意去边关的话。
齐宇舟……是想要避开她?是不想再看见她?还是因为别的事儿呢?
不。齐宇舟肯定是因为她。沈玉阑几乎是肯定的想。如果不是想避开她,齐宇舟何必走得这样急?就算再怎么不想呆在侯府,也不必如此急切吧?这才几天功夫?
想到那日齐宇舟面色决绝的对她说的那句以后只当不认识的话,沈玉阑只觉得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光武侯夫人看着沈玉阑呆愣愣的样子,只觉得很不对劲——只是她此时心中也是乱麻一般,倒是没往深处想。只当沈玉阑你和齐宇舟其实关系也不差,所以关心齐宇舟,这才很吃惊,便是叹了一声:“也是他走得匆忙,不然无论如何,也该给他好好践行。”
沈玉阑勉强笑了笑,心道:就算践行,齐宇舟也绝对是不想看见她的。
沈玉阑难过了一阵,想到今日见光武侯夫人的目的,便是正了正颜色:“其实今儿来,我是有事情想和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