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了院子,沈峻之又呆了一回,吃了几片瓜,这才走了。
沈峻之一走,金荷便是寻了机会去问沈玉阑:“姨夫说什么了?”
沈玉阑不想将这些凶险的事情说给金荷听吓坏了她,就摇头隐瞒了一部分:“也没什么,就是让我以后别热太太生气。兴许是惹怒太太的事儿被爹知道了。”
金荷皱起眉头来:“姨夫这样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都要让太太压着不成?姨夫未免也太偏心了。太太那副样子,咱们还不够忍让?”
“没办法,谁叫咱们年岁还小,只能如此呢?”沈玉阑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倒是宁愿快些嫁出去才好。至少嫁出去了,自己也能做些主。日子也有个盼头。这么煎熬着,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郭氏的狠毒,让她时刻都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刀,一刻都不得安稳。
金荷粗蹙着眉头没说话,似乎很不痛快。沈玉阑心情也是十分低落,也没多说。不一会也就散了。
第二日,按照原定的计划,沈玉阑拉着金荷去了庙里。亲自找了主持说了情况——当然不是实情,仍是用做梦来做的缘由。只说自己要给母亲祈福抄经。以求母亲早登极乐。倒是让主持很是夸赞一回。只赞她仁孝。又赞她供奉佛主心诚。最后还亲自给她选了经文回去抄写。
沈玉阑被夸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多留,拿了东西就赶紧走了。
赶车的是王礼,沈玉阑便是随性了些。因为还从未好好逛过街,所以就让多绕了几圈。她和金荷也不下车,若是有什么想买的,就让丫头下去买。
路过一个大医馆的时候,沈玉阑一眼就瞧见了常俞的身影。穿了一件暗青色的长衫,站在柜台后头,正在看书。当下心头一动,忙让王礼停了车。然后吩咐丫头:“去请常小大夫过来说几句话。”
金荷有些迟疑——“咱们这样见了外男,怕是不好罢?”上一次为了这个,郭氏狠狠的发作了一回。那情景,她到如今都是不敢忘记的。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不妥当。
沈玉阑却是不大在意,笑着摇头:“放心吧,我已经拜了师,自然不算外男。再则,就算太太知道了。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毕竟,郭氏现在有求于常家,自己又是常家新收下的徒弟。再怎么也不会因为自己见了常俞而发作起来。不然岂不是打了常家的脸面?
况且,即便是郭氏知道了要训斥,常俞也是不得不见的。
不过即便是沈玉阑如此说了,金荷仍是有些不安。沈玉阑见状,垂下眼皮想了想,便是笑道:“这样,荷姐姐你在马车里等我一会儿,我下去跟他说话。”常俞对自己来说不算外男,可是对金荷来说,却算是的。金荷既然觉得不妥当,那么自然也不好勉强。
金荷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沈玉阑笑着应了,然后就挑了帘子跳下马车。正好常俞走了过来,见沈玉阑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倒是吓了一跳,责备了一句:“万一伤了腿怎么办?”再说了,一个姑娘家,也不该这么风风火火的,好歹文静些。
沈玉阑却没想那么多,随意一笑不在在意道:“这才多高点?”跳真么点儿就伤了腿,那可真是……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指了指医馆,沈玉阑笑道:“这是常家的医馆?”
“嗯。常家在京城一共四个医馆,这是其中一个。不算最大的,如今是我和二哥负责这里。”常俞答道,又问她:“你今儿出来做什么的?”
“去寺庙里,求了些檀香和佛经回来。我打算替我娘超经消孽,好让她早登极乐。”沈玉阑并不像多说,简单的说了两句。常俞是知道内情的,这么两句话,自然也足够让他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常俞点了点头,“寺庙的檀香味道也不错。再则,檀香凝神静气,点这个比你之前用的好。以后就一直用这个也无妨。”
沈玉阑点了点头,然后看常俞压低声音道:“常俞,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