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适逢了吴氏的五七忌日。沈玉阑便是求了沈峻之,亲自去停放吴氏灵柩的寺庙去斋戒三日。
金荷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沈玉阑特特的当着沈峻之的面,和金荷商量带哪个丫头去。屋里就这么四个丫头,肯定不能全部带走。可是也不能只带两三个,那也未免太寒酸了。所以,这个事儿沈玉阑表现得很为难。
沈峻之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是回过神来:“等从庙里回来,就赶紧买丫头吧。这几个丫头总是要配齐的。”
沈玉阑和金荷对视一眼,然后偷偷笑了。
去寺庙这件事情,沈玉阑自然是要跟郭氏回禀的。郭氏自然也不会拦着。只是却是遗憾道:“我本想带着你和玉珊出门做客,不过既然你有这样重要的事情,那就下一次再带你了。”
沈玉阑低声应了,又道:“按规矩,是该守孝一年的。这一年我怕是都不能跟着太太出门了。还请太太见谅。”
郭氏顿时笑起来:“瞧我,竟是都忘了这个了。”
于是名正言顺的,沈玉阑就这么被雪藏了——甚至于许多和沈家还算亲厚的人家都不知道沈玉阑的存在。
不过沈玉阑本来也没打算要大出风头,或是多参加应酬提高知名度。所以倒是也浑然不在意。
而郭氏,更是乐见其成。
不过,因为守孝,所以沈玉阑倒是不能立刻去学堂了。这个才是最遗憾的。
只是这样的事情,却也无法避免。毕竟一切都得照着规矩来不是?
许是被上次的事情弄得有些不放心了,虽然寺庙就在出城一个时辰都要不了的地方,可是沈峻之仍是派了人跟着。而让沈玉阑没想到的,竟然还是个老熟人——王礼。
王礼仍是那副样子,不过看着瘦了一些,行走的样子也是有些僵硬。
沈玉阑挑了挑眉,便是低声问了一句:“我父亲罚你了?”
“不要紧,只不过是二十军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王礼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低声恭敬的答了。
“呵呵。”沈玉阑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不去寻真凶,倒是处罚起自己人了。纵然你保护主子不力,失职了,可是不也将我安全带回来了?总也能将公抵过了。”
王礼没吱声,不过看样子是没将沈玉阑的话放在心上的。
沈玉阑也不多说,悻悻的放下了帘子缩回马车里。
金荷显得有些拘谨。坐得笔直,连眼珠子都是不敢乱动一下。
沈玉阑瞧着好笑:“这是怎么了?在府里你这般,好不容出来松快一日,还这样,你不累?”
金荷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听说京城里的人和咱们乡下人是不一样的。你说,他们会不会笑话咱们呀?”
沈玉阑且惊且笑:“京城里的人能和咱们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再说了,谁没事儿看咱们啊。而且,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京城人了,怕什么呢?好歹咱们也是将军府的正经小姐。不说那些地位高的,普通人咱们总是比得过的。”
金荷这才好受了一些。也敢挑起帘子往外看了。
而王礼听着马车里头沈玉阑和金荷的对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小姑娘心性呢。
不过王礼却又觉得,虽然金荷更大些,可是心性上却是不如沈玉阑的。还有言谈举止上,沈玉阑也明显的比金荷更为大气。就是比沈玉珊也要强一些。可见,虽然是乡下妇人,可是吴氏将沈玉阑教导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