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光明正大,凌妙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于是又仔细为方婳把了一回脉,眉尖却是轻轻蹙了起来。
不得不说,与方婳强大的精神完全两个极端,她的身体着实是太虚弱了。正如那位老大夫说的,骤然落胎,只会叫母体受到极大的伤害,说不定便会血崩而亡。
“你可真是给我出了难题。”凌妙苦笑,“这样吧,如今胎儿不算大,先好生调养几日身体。我也趁着这个功夫好生琢磨个尽量不伤身的方子来。”
方婳一笑,“多谢姐姐了。” 原来的长兴侯爵位被削了,但是侯府宅邸还在。只是,如今方家的三房借着长兴侯的丧事,一股脑都进京了,一大家子几房人,算下来也有二三十口子了。若说之前还有讨好方婳求过继承袭爵位的意
思,如今竟是鸠占鹊巢。尤其是方成的妻子赵氏,这段时日来对着方婳横挑鼻子竖挑眼,仿佛是方婳害她的儿子失去了一个偌大的爵位一般。
若不是方婳压着,老仆忠叔几乎就要与这位隔房的太太翻了脸。
“且叫她们兴头吧,总会还回去的。”
方婳如是劝忠叔。
凌妙原本劝她留在自己的家里调养,亦或是去顾琬成亲前的小宅子,也算是清静些。
“那算什么呢?”方婳笑了,伸手将颊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我又不是没有家宅。姐姐放心,我自有道理的。”
凌妙苦劝不下,只能由着她去了。到底不放心,却又将清云和木槿二人遣去照看她,又叫人收拾了许多的补品一并送到了方家去,指明了是给方婳的。
方婳回到了家里,这些东西跟着就送到了。
“哎呦大姑娘啊,你这是去了哪里?”赵氏自从给顾家送出了那个信儿后,便一直关注着方婳的动静。得知她今日出门后,急得不行。“这一家子人找了你大半日,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 赵氏本来就是个刻薄的相貌,刻薄的性子,因以为十拿九稳到手的儿子的爵位没了,不敢怨怼君王,却把一腔子的火气都撒到了方婳身上。捏着手里的帕子阴阳怪气叫着,“不是我这做伯母的说你,这
里可是京城,哪里就有个大姑娘家家的自己跑出家门去的?你从小长在那等蛮荒的地方,不懂就罢了,做伯母的教教你,往后可不能这样。在京城里,就得有在京城里的做派。” “再说了,好不好的,你这风头出的还不够么?好么,谁家的女孩儿有你能啊,能上了顺天府的大堂!哎呦哟,叫我说,若是别人家的姑娘,遭了那等事儿,瞒着还来不及呢。你倒是好,闹的人尽皆知
,倒是有了什么好处?反倒是连累了你的姐姐妹妹们!得了,知道你不爱听,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回来了就好,你先回去,回头老太太还有话要与你说呢。”
一眼瞧见了跟着方婳进门的那车东西,顿时眼睛一亮,脸上也露出了贪婪之色,“这东西哪里来的?” 又一拍手,“我知道了,可是国公府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