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终究是在宫里浸yín了一段时日,便是心内感慨万千,面上也不曾露出来,只是掩了情绪,又扮作一朵摇曳的白莲花,眼泪汪汪地看着岑媛,“昨日,是我轻狂了。今儿本来也是想着与娘娘请罪的,只是
没想到被姑姑教训了几句,我自己倒先晕了。”
说着便要挣扎起来,“我这里与娘娘认个错儿了。” 这样做派的女孩儿,岑媛见的不少,印象最深的,就是先前南阳伯府的那对姐妹花儿了。没有别的原因,一个碧莲一个碧荷,真真一对儿白莲花儿,脸上哭哭啼啼的,背后捅刀子下黑手的活儿干得可
是利索的很。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俩姐妹都没落了好下场,据说是被亲爹亲手给勒死的。 不过,沈慧虽然也竭力做出了这般令人厌恶的模样来,岑媛很奇怪地并不觉得讨厌。岑媛觉得,沈慧的那双眼睛,虽然盈满了泪水,虽然看着可怜兮兮,可是却是难得的清澈。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的人
,总不会是坏人吧?
更何况,要不是她,昨天自己说不定就得伺候那个老皇帝去! 看惯了凌妙那样强势的密友,偶尔来一个能叫岑媛心生好感的柔弱美人儿,她也觉得这慧妃怪可怜的了。不忍心看着这样的美女哭下去,岑媛慌忙连连摇手,“你不要这样,昨天也不是你故意的,是有
了孩子呀!自然是孩子为大,我没有生气。”
又怕沈慧不信,补充道:“真的。”
“慧妃如今可信了?”皇帝抬起头,含笑问道。
沈慧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皇帝起身,“早知道如此,朕真是不当去凤仪宫为你撑腰了。” 他说的稀松平常,岑媛听了却是心里暗暗吃惊。岑将军对儿女虽然溺爱,然而该教的还是会教导,且也并不避开她。她记得父亲曾有一次醉酒后说起了先帝,万般皆好,唯有在女色上看不开,专宠纯
懿皇后一人,闹到最后竟未能留下半点血脉,把皇位传给了弟弟。当然也不是说当今不好,比起先帝,总有不足就是了。 然而岑将军也说了,当今比先帝强的一点,大约就是并不耽于美色了。他有后宫,有后有妃,却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冷落其他人,更不会为此荒废国事。比起先帝为了纯懿皇后大肆兴建宫室,甚至只
因为纯懿皇后一句十里桃花,灼灼其华,须得配上十四五岁豆蔻年华的女孩儿才好看,不惜广采民间少女充实花园子!
人家广纳民女是充实后宫,先帝充实花!园!子!
岑媛觉得,照他父亲的说法,当今皇上不是个为了女子荒废国事的人。可今天他进了凤仪宫的时候,明显不到下朝的点儿啊。难道他是真心爱重这位慧妃的?
慧妃生得好,得宠也是正常。但是你既然爱重慧妃,好好儿地又把自己召进宫来做什么?
论政治上的脑筋,岑媛大不如凌妙了。
“德妃娘娘?”
沈慧的声音叫岑媛回过神来,她看了看,皇帝居然已经走了。
沈慧掩口轻笑,“皇上已经走了。”
说完就掀开了身上的毯子下了床。
“哎,你怎么下来了?”岑媛吓了一跳。
沈慧看看身边宫人,几个宫人都很有眼色地出去了。不但自己出去,连带着岑媛身边的掌事姑姑和明珠都被她们笑嘻嘻拉了出去。
明珠担心岑媛吃了亏,不大想出去。沈慧掩口轻笑,“真是个忠心的丫头,我又不会吃了你的主子。”
到底被人拉走了。
见人都走了,沈慧才神神秘秘地告诉岑媛,“我是装的。”
“啊?”
“我在皇后那里闹腾了一场,不装一装,皇后不定怎么抓着这个错处教训我呢。”
这样也行吗?岑媛很是疑惑。
“妹妹请坐下说话。”这会儿沈慧也不叫德妃娘娘了,请岑媛坐下了,她自己便披了个外衫对坐。 “我知道妹妹或许很多不解。有些话,我也并不能够直说。只是请妹妹相信,我对你绝无恶意。”她亲手倒了一盏茶出来,递给岑媛,“这是我春日里酿下的兰花茶,用蜂蜜渍过,别说宫里,便是整个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