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萧离见她始终神色郁郁,知道她的心事,将她揽在了怀里,头却枕在她的肩膀上,“她进宫时候位份便高,不会有人傻到去惹她。”
“还有沈皇后呢。”凌妙叹息,“你知道那个女人,杀人不见血的。”
她一直怀疑,当年萧离生母的死,跟沈皇后是有些关系的。 “沈皇后如今自顾不暇。沈家已经被萧靖忌惮,再加上萧坤自上次耕耤时候大出风头,有些想要从龙之功的便三番五次地奏请立太子,萧靖哪里还会对他们有好声气?这mǔ_zǐ俩如今正想着低调行事,不
敢轻易启衅。”
“那还有萧靖呢!”说来说去,皇帝才是宫里的最大危险。
凌妙从前与皇帝接触不多,只是知道萧靖的皇位来的虽然不正,但是在朝事上的种种举措还算清明,民间也颇有些明君的声望。 但是近来,据说是脾气暴戾了不少,动辄便有宫人得咎。譬如上次萧乾豢养死士,若是按照以前皇帝抬着丽贵妃与沈皇后打擂台的做法,至少会保下萧乾。但是出人意料的,不但将萧乾下了大狱,至
今仍然关在宗人府里,便是丽贵妃,那样的盛宠无双,也是一样没得好下场。据说丽贵妃死的时候,血溅麟趾宫,那血腥气连着多日不曾散去。
“我听说慧妃有孕了,他大约暂时没有心思去宠幸新人。”
慧妃有孕?沈慧?
凌妙有点儿惊讶。
萧离唇角勾了勾,没再说话。
沈慧有孕一事,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或许,这一个暗桩,他也要再多做打算了。
说话间马车一路往定北侯府去,路上也遇到了夜间巡查的,只是一看到马车上是翊王府的标记,连问都没有问。
回到了定北侯府,凌颢和顾琬都还没有歇下,正在花厅里等着。
问过了凌肃的情形,萧离便欲告辞。
“王爷且等一等。”顾琬便叫人捧了一个包袱出来,“知道你不缺这个,不过这交节换季的,原该有长辈的人替你想着。这两套衣裳靴子是我叫人预备的。”
弹墨锦缎的包袱递到了萧离面前。
顾琬笑道:“这靴子上还有阿妙的手笔。”
“娘!”凌妙本身不善女红,唯有力气大些,别的不会,靴子底儿是她做的。
萧离正色躬身,“多谢岳母。”
郑重地接了过来,心里有些发热。
他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便是名义上的父亲,也关系恶劣到了能够动刀动枪的地步。所以小小年纪,便练成了他冷面冷情的性子。但是内心深处,有人关心着,总是叫人感动得。
顾琬笑了笑,嘱咐他回去路上当心,才放人离开。
凌妙也回了自己的琳琅阁,带着对凌肃和岑媛的担心睡下了。 却说宫里,岑媛进宫头一日,竟然被慧妃截了和,在宫里头就很是耐人寻味了。皇帝都摆明了重视德妃,德妃进宫的架势,比当初的丽贵妃还强势呢。然而这样的当口,慧妃竟然能够生生地从德妃手
里抢走了人,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慧妃,这是要做什么?
等到次日,慧妃有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宫里。 沈皇后知道的时候,正在用早膳。听到了心腹宫人的回报,手里头精致的薄胎玉碗没有拿住,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过后,只剩了碎渣。她那条绣着五彩凤凰的盘锦朝裙,淋淋漓漓的被溅了许多的
汤水。
“娘娘息怒!”宫女内侍扑啦啦跪了一片。
沈皇后一脸的惊恐,沈慧怎么会怀孕? 她,进宫的时候就被自己下了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