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戍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说话。
“大婚那天,我便对你说过。我不问从前,不管过往,你既然嫁给了我,便只需安分做燕家的当家夫人。旁的,不许你去插手。” “我没有!”顾臻臻急急忙忙地分辨。见燕戍眼中闪过一抹讥屑,她咬了咬牙,忽然就落下泪来,只哽咽着说道,“我何尝不想在家里安享尊荣?只是不能。老爷,之前我求着老爷去替卿辞摆平了那件事
,是我一时糊涂了,往后,不会再有了。”
说起来,顾卿辞乃是顾臻臻的亲侄子,在英国公府里被称一声二爷的。
京城人都说,顾家双璧,顾君辞温润,顾卿辞倜傥,实在少年子弟中难得的好人物。
然而事情,坏也就坏在了这个倜傥二字上边。
顾卿辞两个多月前,不知道与哪些人出去吃酒,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屋子中,浑身上下除了一条锦被外,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客房里,狼狈不堪的床榻上,叫顾卿辞明白,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模模糊糊的,只记得他是吃了酒后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在房门口看到了一个女子,便以为是个暗门子的人来到酒楼找客人,索性便拖到了房间里……
等他醒来,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原本,这也并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是国公府的公子。 但是怀就坏在,如今顺天府里接了个状子,据说告状者是个少年,只说自己的亲人某月某日来京城投奔亲戚,不想被人强拖到了房里侮辱了,她的老父亲舍命去救,反而被那人狠狠踢了一脚,重伤了
肺腑,这会儿已经一命呜呼。如今,便是要请青天大老爷做主,查找侮辱他亲人,害死他亲人的凶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京城的闹市中竟然出了这种事情。不出半日,整个儿京城上下就传遍了。
顾卿辞自然也听见了。
他越想越是大感惊惧——那些流言里的,说的不就是他么?
日子,客店的名字都能对的上,甚至连发生的时间也是一致的! 平心而论,顾卿辞确实是纨绔,且眠花卧柳斗鸡走狗样样都来的。从十二岁开始,他身边就有了女人,还是他娘亲手安排的。原本不算什么的小事儿,突然就变了,他成了强、暴女子,气死人命的凶
手?
顾卿辞没敢叫英国公知道,只偷偷地与父母两个说了,饶是这样,也险些被顾如柏狠狠抽上一顿,幸亏是有他娘姚氏拉着,才没有被暴打。
但是,如何避过这场祸事?
从顾如柏到姚氏,再到后院里的周老姨娘,谁也没法子。
毕竟,这种带了那么一丝儿桃色意味的八卦,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愿意去听信传播的。
如今京城里到处在谈论这件事,据说都已经惊动了二皇子。 当然,顾如柏也派了人去盯着那个告状的小少年,只想着若有线索,跟着他能够找到了那位姑娘。若真是顾君辞所为,哪怕是求着那姑娘,也要将她接到侯府里来,好生照顾。不过那少年十分机灵,
几次都甩脱了跟着的人。转过一道巷子口,可能就再也看不见了。
顾卿辞在家里急的团团转,顾如柏也是焦头烂额。他如今仕途上正是关键时候,若是被人知道了顾卿辞竟然干过这样的无耻事,只怕此生升迁无望了。
后来还是姚氏想起了顾臻臻。燕戍有一好友,正在吏部当差,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姚氏便想着,不如请了平南侯出面,只要将那告状的小子拿下来,没了苦主,衙门那边儿就好打点了。
顾臻臻没敢当时就应下姚氏,只是回来与燕戍提了一下。
却不想,燕戍听了后不但没有帮衬的意思,反而将她训斥了一顿。
顾臻臻脸上下不来,便争论了起来,只说自己的亲侄子,出了事情姑姑不能指望,又还能指望谁。又放下身段好言求燕戍,只说是只此一次。
燕戍此人看着比凌颢等人都要文雅些,但实际上,能从战场上杀伐半生的,又有几个真的心软?
早就磨练出了一颗金刚心。
顾臻臻未能劝得燕戍出手帮助,还平白得了一通骂,燕戍又不许她出门,她一气之下才回了国公府里。 可是眼下,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