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了勾,也不知宋蓉蓉她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位高人。
老和尚忘机双手合十,背了一大套经文,又是无可奈何,又是含糊其辞,却始终未曾说出到底是谁冲撞了老韩氏。
韩丽娘连忙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恳切道:“知道大师您并不是为这些,只这是我们对佛祖的一点儿微末心意。”
“咳咳……女檀越……”老和尚接过来袖了起来,又吭吭唧唧说了几句,末了才影影焯焯地表示,老韩氏本是有福之人,但这福分,被不洁之人的污浊之气冲克,因此才会有这样的劫数。
凌颂大怒,一拍桌子,“简直一派胡言!”
先别说他信与不信,哪怕这就是真的呢,有没有当着这许多的客人胡说八道的?
什么不洁之人?
侯府里有不洁之人?
不管真与假,往后人们怎么看武定侯府。
方才帮着说话的那妇人也露出了懊恼之色,讪笑:“这……嗐,都怪我一时嘴快。”
话这样说,心里却颇为不屑。果然就是爆发的毫无底蕴的人家,连不洁之人都出来了!
“赶出去,赶出去!”凌颂气得喊道,“亏我拿你当高僧,你就这般辱我侯府之名?可见是个骗子了!快拉了出去,着人送到应天府去!”
立刻就有三四个小厮冲上楼来抱腿的抱腿,抬手的抬手,将老和尚四脚朝天抬了起来就要往下走。
老和尚用力挣扎喊冤,“老衲本待不说,是你们一定要我说。老衲说了,你们不信便罢,这是作甚!”
“大哥……”凌颇眉头深皱,他心里也后悔一时头脑热了顺着母亲的意思追问了一句。这事儿,本该是暗地里询问的。
朝着凌颂使了个眼色,回身朝女眷们正中间那两桌作下揖去,正色道:“我们兄弟一时为母亲的病心急了……”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听得楼下又是一阵混乱。
凌颂凌颇兄弟两个面上都是一变,匆匆下楼。就连顾氏和三太太等人也都诧异,虽然不下楼,却都走到了栏杆处观看。
楼下的宴席中间,正有个眉目周正,然而气质很是瑟缩猥琐的青年,被凌肃的两个护卫架住了往外拖。
那青年扎手舞脚地挣扎,一不留神手里攥着的一件儿红色的东西便飘落在了地上,青年如同疯了似的喊着:“快放开我,快放开我!那是阿妙送了我的,若她知道被我丢了,定会气我,不再理我了!”
阿妙……
二楼的女眷和千金闺秀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凌妙。
顾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楼下那人,颤声道:“这是哪里来的泼皮无赖?”
这里所有的人都算上,能被叫一声阿妙的除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谁?
待得看清了地上那件儿红色的东西后,更是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晕去。
那,是一件儿绣着精美图纹的肚兜!她霍然转身。若说开始她还有些不明白,此时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有人要借着这场寿宴,毁了女儿哪!先有老和尚说什么不洁之人将老夫人冲克得重病,再有个不明身份的青年拿着不知哪里来的肚兜
说是女儿之物,这不洁之人指向了谁,还用说么?
是谁?
是谁这样恶毒,竟设计了这样狠毒的连环计来害女儿?
三太太?
韩丽娘?
还是……
顾臻臻!
顾氏的目光灼灼,一一落在这几个人脸上。却只见到三太太眼中亦有愤怒之色,略一沉吟,便知道这是怕连累了凌嫣的名声。凌妙乃是武定侯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她若是名声受损连累的将是所有侯府的女孩儿,这般玉石俱焚的招数,不是三太太会
用的。
韩丽娘却是眼中透出些得意与兴奋,见顾氏看过来,连忙就垂下了头去,装作擦眼泪。而那顾臻臻,娇美无双的面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神色。她的手搭在了燕灵的肩头,迎上顾氏探究的视线,不躲不避,竟还挑了挑嘴角,朝着顾氏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似乎在说她顾氏教养出来的女儿也不过
如此。
顾氏顿时大怒,几乎就要冲过去大耳光子抽死这顾臻臻!忽而觉得手上一紧,侧头,却见凌妙正握住了她的手,对着她安抚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