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卫紫璎的时候,凌妙与顾明兰并无接触,只是听说过她素有端庄贤良之名。那会儿,她的祖母便对她说过,好好儿的一个女孩儿,天真烂漫也好,文雅端秀也好,温顺的活泼的,哪一种都讨人喜欢。
只是这没出阁儿的姑娘,贤良算怎么回事?人们口中的贤良,无非就是为丈夫开枝散叶看着他纳妾收小的装大度罢了,好端端的女孩子,竟要这么个名儿,也不知是蠢还是傻了。
正因为这个,凌妙从最初就对顾明兰无甚好感,哪怕她是顾氏唯一的亲侄女。听到顾明兰自作聪明抹黑她的话,凌妙只是挑了挑眉毛,尚未说话,岑媛便忍不住了,冷笑:“瞧顾大小姐这话说的,怎么像是说阿妙不孝呢?谁不知道,我们随驾春猎,遇到了狼群,阿妙一身的伤口呢。这才好了几天?有心无力的,怎么去看望顾老夫人呢?我虽然没有见过顾家老夫人,然而就是凭心想象,也必然是一位极为和善慈爱的老人家,外孙女这样重的伤势,想来她老人家是能够理解阿妙无法前
去的。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像是老夫人在指责阿妙不孝呢?”
她伤了一回,倒像是将口齿练得伶俐了,几句话将顾明兰挤兑的面红耳赤。
顾明兰暗恨岑媛多管闲事,然而又能怎么说呢?
说老夫人就是日夜想念外孙女?
那岑媛立刻就会追问既然想念,为何不亲自到侯府来看望一下重伤初愈的凌妙呢?连外孙女伤成了那样都不来,说什么想念,谁信呢?
若说不是老夫人日夜想念,只是自己提着老夫人的名儿说了这样一句,水榭里的人又都不是傻子,难道还能看不出她有意无意地抹黑凌妙?
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眼睛里便蒙上了水雾。
她求助地看向凌妙,带了点儿颤抖地轻声说道:“阿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对不对?”
“表姐光风霁月,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凌妙含笑回了一句,打了自己一棒子还想叫自己帮着她洗白白,真当自己好性儿么?
正话反说,谁又不会呢?
一旁的楚萱华摇着把精致的纨扇,也笑着说道:“京城里都说顾家姐姐是闺秀中的翘楚,从小就温良恭俭,定然不会是心怀奸诈之人。阿媛,还不快跟顾姐姐道歉?”岑媛很是听话,站了起来对着顾明兰笑吟吟地福了福,朗声道:“都是我以小人之腹度居君子之胸,以为顾姐姐和那些心里阴暗见不得人比自己个儿强的人一样呢。这是我的不对,顾姐姐贤良之人,不会与
我一般见识吧?”
若不是水榭里还有很多的人,凌妙几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脸,不忍去看顾明兰青白交错的脸色了。
顾明兰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腔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展颜一笑,勉强说道:“楚家妹妹言重了,哪里就用的这样呢?岑妹妹与我并不熟识,有些误会也是难免。不如改日咱们去打马球,也好亲近亲近。”
“好啊,我也许久没活动拳脚了呢。”岑媛便挑眉大笑。
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沈蕊突然开口,柔声道:“说起马球,我倒是也能打,我家里在京郊有一处马场,不如就约个日子,在座的姐妹们一起过去可好?”沈家的马场京中闻名,乃是皇帝登基后赐给承恩公府的,不但占地极大,更是草木丰美,里头还有一座美轮美奂的别庄。听说,这原本是一位犯了事的郡王名下产业,后来不知为何这郡王获罪被贬谪成了
庶民,这偌大的一处产业也就落入了沈家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