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叔怎么想的?”岑媛大感惊讶,“难不成就不怕七皇子反手再卖一次老泰山?”
萧乾带人查抄了大将军府这事儿,做的着实不地道。
若说皇帝疑心卫天谋逆,哪怕就不审不问直接抄家灭族,也不该由萧乾出面。毕竟,那是他结亲数年的岳家。哪怕事后萧乾费了再多心思,表现得对卫紫璎再如何情深如海,在世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凉薄无情之人。
本来,丽贵妃想着卫紫璎已死,正好儿趁这个机会替儿子再择一门好亲。她已经看中了好几家的姑娘,其中就有楚国公府的楚萱华。没错,不是二房的楚兰华,而是楚国公府正经的嫡女楚萱华。
奈何,别说显赫的楚国公府,就是差一些的二流人家,都没有一个敢接宠冠后宫的丽贵妃这个念头。
不为别的,荣华富贵什么的,也得有那个命来享受不是?
也正是因为这个,丽贵妃对才从外省进京的侄女黎琬十分上心。她娘家兄长这次回京述职,多数是要升调留京的。侄女容貌不错,性情也好,又都是黎家女,往后倒也不怕婆媳之间处不来。
楚萱华轻叹了口气。
“七皇子的确不是良配。”楚萱华对害死挚友的萧乾满心的恨意,想到自家的二叔二婶竟还要将堂妹嫁给他,只觉得沉重,“我祖母尚且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恐怕早就闹起来了。父亲母亲私底下劝过,只是……”
她苦笑一声吗,“只不过被人当做了小人罢了。”
她二叔尚好,虽不悦,也没有别的什么说法。唯有她那位二婶,还号称是书香门第出身呢,说出来的话竟一句比一句刻薄尖酸,什么看不得二房出头的话都往外说,后来更是牵扯到了她的身上,只说楚国公夫妻两个是为自己的女儿找前程呢。
“也正因为这个,父亲这些天,想要分家呢。”
“老太君只怕不会应。”凌妙摇头。这年头,父母尚在,纵然有千万的矛盾,也不好提分家的。否则,就要被人指摘不孝了。
楚萱华又是一声长叹,“若是二叔二婶真的一意孤行,我想祖母也不会拦着吧。”
老郡主是个通情达理的,荣安王府也好,楚国公府也罢,从不参与任何的皇位之争。
如今皇帝刚过不惑之年,正当壮年,皇子们却都已经长大,朝中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这当口,老郡主怎么可能答应自家的血脉与哪个皇子扯上关系呢?
“那兰华姐姐怎么想?”岑媛倒是更好奇楚兰华本人的态度。
凌妙便笑了,示意她向一侧看。岑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重华馆外的游廊上,正有一个身着浅黄色锦裳的少女与人微笑着说话,容貌并不是最出挑,然眼角眉梢俱都含着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正是楚国公府二房的嫡女,楚兰华。楚兰华身边儿围着好几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就加女孩子们都掩唇而笑,很是欢欣的模样。
恰巧,萧乾正大步走过楚兰华几人身边,几位少女俱都垂首行礼,萧乾似是停下了脚步,含笑说了句什么,楚兰华便偏头笑回。
“我原就该知道,她是个心气儿高的。”岑媛冷笑,“楚姐姐你替她担心,怕是人家却当做是蜜罐呢。”
凌妙不欲让楚萱华尴尬,便道:“各人路,各人走。只走出什么样的结果,都别后悔,那便是完满了。”
正说着话,外边儿内监大声唱和:“皇上皇后驾到,迎。”
于是重华馆内众人连忙敛衣肃容,扑啦啦下跪。待得帝后落座,皇帝抬了抬手,内监才又唱道:“免……”
宫宴座次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武定侯府如今地位,自然无法与楚国公府等相提并论,凌妙也就无法同楚萱华等坐在一处。
“二姐姐怎么没有同楚家小姐们坐在一起?”凌嫣不无幸灾乐祸。在她看来,凌妙与楚萱华岑媛交好,不就是看着人家家世好么?可又有什么用呢?到了宫里,还不是要跟自己一样,坐在个不显眼的角落里?
凌妙抬起眼看了一眼凌嫣,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三妹妹一向是姐妹中最聪明的,难道不知谨言慎行四个字?须知这里是皇宫呢。”
同桌的几位贵妇都赞许地点了点头。
从前凌妙不怎么在京中走动,人们提起武定侯府,总是会觉得这门第是爆发的新贵,必然粗鄙。方才见凌妙姿容绝世,凌嫣俏美可爱,难免又生了些许嫉妒之心。
但听了凌妙的话,便暗暗想到,到底是身上也有着英国公府的血脉,这凌家小姐说话不软不硬,性子倒是很不错。
便有个贵妇心里暗暗盘算,武定侯府虽不显贵了,但听说凌家大公子读书极好,就连白鹤书院的山长都赞不绝口。如今未及弱冠,便已经是解元了,以后前程是不可限量的。出身侯府,又有亲哥哥做靠山,怎么看,凌妙怎么是一个很好的结亲对象呢。
那夫人便笑容满面,待顾氏更加热络了些。
顾氏自然希望女儿被更多的人认可,亦是含笑点头,二人你来我往地低声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