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衍拿着一杯热牛奶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坐在*沿边上的女孩儿,从刚刚周祁铭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她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坐在*边。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面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温热的牛奶都已经快要凉下来了,他紧了紧杯壁,终于还是迈开长腿朝着她走过去。
“桃桃——”
这辈子,活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时间,在商场上见过太多的对手,也面对过太多的人和事,却是真的从来没有一件事,可以让他觉得,自己变得如此的无能为力。
人在命运面前,就算再强大的,也会变得渺小。
周祁衍将牛奶放在了*头柜上,伸手捏住了桃之的肩膀,将她僵硬的身躯带入了自己的怀里的时候,才惊觉她的身体很凉,“桃桃……看着我,桃桃。”
周祁衍握住她同样冰冷的小手,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可那双平常是充满灵气的眸子,这会儿却是目光无神,这样子的她,让他觉得心疼。
知道今天她承受的事情,超越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而且这样的意外对于她来说,来的还是太过突然,周祁衍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磁性又温和,“桃桃,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让你知道这件事。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对于我来说,迟早都是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的,我也设想过千种万种的结果,可能还都是你接受了,或者是接受不了,我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对你说,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不会影响我们,我永远都是你的,和你站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对我封闭你的心,有什么话,你都告诉我,好吗?”
…………
还是没有声音。
桃之始终都没有说话,可周祁衍却是感觉到她娇小的身躯扑在自己的怀里,渐渐的就开始发抖,然后是听到她压抑的哭泣声,他觉得自己的衬衣慢慢的渗进了那湿热的泪水,就在他的胸口处,如同是硫酸一样,带着腐蚀人心的魔力,更疼的是他。
其实他想要告诉她,想哭的话,就尽情的哭出来,他会帮她擦干眼泪。
可真的感受到她的泪水,他却还是舍不得让她掉眼泪。
他抱着她,感受着她慢慢的从压抑的哭声变成了哽咽,到了最后又成了嚎啕大哭,就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衬衣,那样的用力,他却感觉到,平常自己从未对人用过的“安慰”,这一刻就算是想要用,也变得太过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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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医院四面都是白色墙的病房里,这里没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走来走去,总是要给她吊水打针吃药的护士,她第一个看到的人,还是周祁铭。
“我这两天睡觉的时间有那么长吗?”她撑着自己的双手,坐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不过看上去,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
周祁铭帮她拉了一下被子,笑了笑,说:“还好,你感觉怎么样?”
“为什么出院了?”
又不是失忆,当然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有时候就是让她不能避免的紧张,连人都会变得尖锐,其实这并不是她心中所想,但情绪总是不由人控制。
她知道原因,只是不想去面对。
“住在那边,你一天不如一天,我不想让那些药物控制你的病情。”周祁铭低声说:“婉之,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这话虽是询问的语气,可他的眼神却是透着坚定,还有那些他来不及补偿她的愧疚,融合在眸底深处,他看着她,姜婉之想要避开他灼灼的视线,周祁铭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婉之,对不起的话,我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我不知道你当年承受了那样大的打击,现在我觉得,说对不起都是一种无能为力的逃避,所以接下去的日子,不要拒绝我在你的身边,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只剩下了这样的愿望。”
“走都走了,23年,何必还要回来?”周祁铭一直都不敢和姜婉之说这样的话,就是怕她的情绪会变得激动,可真的要去美国,就不可能莫名其妙带着她走,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和她说清楚。
“婉之……”
“你不用觉得抱歉,如果这是我人生之中必须要经历的,我跨不过去,那是因为我还不够坚强。”
“婉之,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着你自己?”
“我不逼着自己,那我软弱的时候,有谁在我的身边?”姜婉之伸手,强硬的推开了周祁铭,心中那些好不容易升上来的依赖感,还是被她强硬的压下去,她不可以再依赖任何人,因为她的人生,在23年前就已经注定要走这样一条路,她一直都在坚持,这么多年,也一直都坚持下来了,已谈不上所谓的“遗憾”,还是“不甘”。
女人就是这样,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身边,等到我已经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再多的愧疚,又能怎么样?
周祁铭还想要再说什么,可姜婉之却已经别开了脸,所有的话,到了他的嗓子眼里,卡主,一时心头千头万绪,可真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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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的阮家,因为过年的时候,白娟都会像模像样的叫来自己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过来阮家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