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喝过薄荷卤子的蒋诗韵,嗓子好受了许多,虽然沙哑,到底能说得出话了。
蒋诗韵还记得贺林当时左胸处冒出的汩汩鲜血,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包扎了没?
“无碍了。”贺林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起身又去倒桌上壶里备着的薄荷卤子。
“让我看看……”他越是这样,蒋诗韵越是不放心。
这人,真是什么险都敢冒啊?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也要救她出来。
这份情意,她真的无以为报了。
贺林本不想让她担心,但是又拗不过她,怕她挣扎间伤到了自己,只好凑近前来,揭开衣襟。
就见左胸处白色的里衣已经沾染上一片暗红的血污,看样子自打他刺伤自己就没有包扎。
血倒是不流了,可是那伤口处已经散发出一股腥臭。春日里,天儿越来越热,怕是感染了。
就知道这人这么不在乎自己,就算是她晕过去,也没什么大碍啊?他怎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子,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让她良心怎么能安?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蒋诗韵心里就大为光火,声音沙哑中透着一股子冷清,“你这个样子是为了让我愧疚难安吗?还是你安着什么心,想让我报答你?”
本来心疼的话,在她嘴里却变了味儿,反而显得贺林想挟恩图报了。
“没有,韵儿,你,你别误会!”一向伶牙俐齿的贺林,在这张牙舞爪的小女子面前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有你为何不包扎?何必苦熬着。难道非要弄出个三长两短来,让我心里难受是吗?”
情急之下,蒋诗韵也忘了分寸,忽然脑子一热,就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那种甜中带酸的涩意漫过心头,让她刷地清醒了。方才,她说了些什么?她在担心贺林吗?
天,她脑子怎么一热,就冒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贺林万一要轻看了她怎么办?
她顿时扭捏不安起来。两手绞着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林却听得心花怒放,先前还拿不定这小女子的心思,如今听她情急之下的话,当真让他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原来,她心里一直有他,她在关心着他!
太好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恨不得跳起来高歌一曲,连日来的疲倦、焦虑顿时消散无影,就连他胸口的伤似乎也没有感觉了。
“韵儿。韵儿……”情难自禁的他,忽然上前一把就抱住了正半靠在迎枕上的蒋诗韵,胡子拉碴的脸就往她柔滑的小脸儿上蹭去。
“作死吗?”蒋诗韵又是羞又是恼。不由就抬胳膊往外撑住。却不料一个用力不当,戳中了他胸口的伤处。
“哎呀”一声,贺林疼得惨叫起来,脸色随之刷地白了。
“要不要紧,怎么样?”蒋诗韵吓得忙去查看伤口,脸上惊惶的神情再也掩不住。
“韵儿,我要疼死了……”贺林拉着她的手就倒在了床上,嘴里嘀嘀咕咕的。好似真的不行了一样。
蒋诗韵一下子就急了,这人就算是铁打的,伤口摞伤口的,怕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