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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一见她这样,顿时就慌神了,身子腾地一下坐直,扯出帕子就去给她擦泪。
无奈力度太大,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却不管不顾地依旧把身子往前倾。
“乖,不哭,都是我不好,气着你了。”他一边给蒋诗韵擦泪,一边捉了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有气就打这儿,别闷在心里!”
蒋诗韵心里一下子就泄气了。这人,肯为她做到这样,这辈子,她也知足了。
唉!
叹了口气,她顺着他的力道把手贴在了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平息了下内心的翻涌,才轻声道,“去就去吧,到时候你躺在车上别下来,省得扯动了伤口!”
方才那声轻嘶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的一颗心也跟着这声嘶揪了起来。
见他一副讨好陪着小意的样子,再也狠不下心来撵他回去。
好言说了几句,蒋诗韵把贺林安顿下,就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合上眼慢慢入睡的贺林,头枕在她的膝盖上,面容平静安详,好似一个文弱的书生。
蒋诗韵顺着他棱角分明的唇慢慢地往上看,挺直的鼻梁,修长的眉,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两个新月状的阴影,让他的面容恬静地好似个纯真的孩子!
这么个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恶名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在她眼里,这厮就像是个做事单纯任性的大男孩,有时候甚至有些幼稚有些不通世故!
好比上次,月黑风高夜,把人家宋徽从锦绣楼里劫出来,暴打一顿。
这次,不管身上重伤,偷偷地跟着自己去侯府。
按说这家伙身边也不缺女人啊,为何对自己这般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蒋诗韵胡思乱想着,唇角止不住溢出了笑容,心里甜得好似喝了蜜一样!
马车得得前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方到了西平侯府的大门。
因她住的地儿比较偏,所以花的时辰自然也就多。
此时天色已黑,华灯初上,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丢棉扯絮般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一路走来,车篷上都是白花花的一层。
人说“燕山雪大如钱”,蒋诗韵还以为南边不会下雪,没想到今年京都应天府的雪竟是一场接着一场,下个不停。
马车刚一停稳,蒋诗韵就搬开贺林,径自跳下了马车。
她只觉双膝酸软,被那家伙一路给压着都麻了,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没有站稳。
她扶着车辕稳了下身子,就见窗帘被人挑起,贺林探出头来,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嗓子道,“这么急做什么?看差点儿没摔着。”
蒋诗韵一听这个就来火了,没好气地瞪回去,“我不先下去,等赵公子过来看见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