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受重伤,躺了这么些日子,虽然体格很棒,可也经不住久卧在床肌肉萎缩的过程。若不每日里都按上两遍,等他能下地走动可是要多花费些日子去适应的。
大冬日里,外头寒风呼啸,屋内燃着上好的银霜炭,一丝儿烟味也不闻,温暖如春。
蒋诗韵按着按着,额头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
贺林心疼她,握着她的手止住她,“不要按了,这些日子你都瘦了一圈儿了。”
“不按怎么成?”蒋诗韵挥开他的手,坚持自己的观点,“你躺了这么些日子,最怕的就是褥疮、肌肉萎缩,按按也费不了什么。”
贺林虽然听不懂她嘴里的词儿,不够约略一想,大体明白了。
见她低着头认真地按着,他那双精致如凤羽般的眸子深了深,视线落在她那头只简单地用绸带绑了个马尾的秀发上,久久挪不开。
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京中哪个姑娘家不梳着精致繁复的发髻,插上满头珠翠,脸儿抹得白白的,唇儿画的红红的?
偏她素白着一张脸,脂粉不施,丹朱不涂,连头发都这么随意地绑着。
可是,这一切,在他看来,竟是那么养眼,那么地……美好!
此刻,少女低垂着脸儿,白皙的额头半隐半露,露一方雪白的脸颊。丰润的红唇隐隐发着淡粉的光,贝壳般的指甲小巧可爱,透着淡淡的粉。
一切美好的都像是一幅画,偏偏这幅画还活生生地呈现在他面前,让他一时之间痴了怔了,心底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将近傍黑时分,院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是长公主的嫡次子,西平侯府的二公子——赵哲。
他和贺林情同兄弟,打小儿的情谊,得知他受了重伤躲在这儿养病,来探望一番自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面色忡忡,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和贺林蒋诗韵厮见过之后,几次欲言又止。
蒋诗韵察言观色,心知他定是有些话要单独对贺林说,就收拾了东西笑着告辞,“二公子晚上在这儿用饭吧,我去厨房里看看还有些什么吃食!”
赵哲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着蒋诗韵纤细的背影施施然地去了,方坐到了贺林的床头。
到底是男人,贺林受伤的事儿,他还是敏锐地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上来就问,“你知道何人所为吗?”
贺林淡漠地望着窗外,半日才自失地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能刺杀我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宗室勋贵,还有什么好问的?”
虽然那刺客说了一言半语,但是贺林还是想到了一个人。除了这个人,他想不出还会有谁想要他的性命。
他是燕王最得力的人,没了他,燕王想重返京城,难如登天。而燕王是诸位藩王里最有势力逐鹿中原的人,也是那人威胁最大的人。
除掉他,就等于砍了燕王的两条腿,他,怎么会不出手?
不过如今他只能不动声色暗地里查找,他这次能大难不死,就没想过会放过那人!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为了韵儿,他不会退缩,他要好好地活着!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