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和三姑娘那是眼界太高,挑花眼了。二姑娘人家不哼不哈的,运气倒好!”另一个看上去年岁大点儿的丫头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两个丫头都是粗使丫头,手里拿着笤帚抹布,凑在一边儿看热闹,顺便嘀嘀咕咕地。
“你们还不赶紧干活去,还敢在这儿乱嚼舌头?”一个婆子走过来,呵斥着两个丫头,吓得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赶紧低了头干活去了。
蒋诗静和蒋诗语姐妹两个拐过回廊,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望着花厅里摆满了扎着红绸花的红木箱子,两个人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没想到日防夜防,她们母女不惜污蔑王氏偷情拿蒋府的名声作伐,都没能阻止得了蒋诗韵嫁入侯府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那小贱人那么好命,一个两个的侯府都上赶着来提亲,连长公主的嫡次子——赵哲那样品格的人物儿,竟然都对她允诺三年之内不迎娶正室、身边没有通房侍妾?
那贱蹄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男人如此趋之若鹜?
而自己两姐妹,年岁一年一年地大了,小户人家又看不上,看得上的又不瞧不上她们。为了想嫁得更好一些,她们的娘还要回娘家去求大舅母!
这口气,她们真的咽不下!
这一口口红木箱子,摆在那儿,生生地刺得她们的心口疼。若不是心中还残存一丝理智,蒋诗静姐妹真想让人都给砸了。
恨恨地在风口里站了半日,蒋诗静姐妹才往钱氏的院子里去。
钱氏正躺在炕上,靠着一个秋香色的大迎枕,额头上覆着一块帕子。这回,她是真的病了,牙疼得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肝火旺盛,需要败败火。
气得钱氏把人家大夫给痛骂一顿,说自己好端端眼看着大过年的怎么就肝火旺盛了?真是庸医!
连诊金都没有给人家,就把大夫给赶走了。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着实是该败败火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头顶都要冒青烟了。
两个女儿进来的时候,钱氏槽牙缝里正塞着两片干薄荷叶子,疼得直哼哼。
蒋诗静和蒋诗韵忙上前问安。
钱氏疼得说不出话来,丝丝地直抽冷气,指了指挨着炕头的椅子让姐妹俩坐了。
蒋诗静瞧着母亲这样,又气又急。自己过了年可都十七了,这个年岁有不少姑娘都做娘了,她还待字闺中,连亲事的影子都没有。
娘偏生赶在快过年的时候病倒了,把家里一摊子烂事都交给了她,害得她连收拾自己的功夫都没有了。
人家的母亲年下带着未出阁的闺女四处走动,见见世面,可她娘倒好,躺炕上直哼哼,连舅母都见不上了。
蒋诗语比她姐姐的心思单纯些,口无遮拦,也不管钱氏是否病着,一屁股坐下就着急忙慌地控诉,“娘,那贱蹄子都要嫁人了,您怎么也不拦着些?”
钱氏身子不舒坦,见两个女儿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病的,反而一张口就是指责,不由也来了火,呜噜着呛回去,“自己没本事,怨娘有什么样?”
她嘴里咬着薄荷叶子,说话漏风,活像正拉动的风箱一样,滑稽地要命。(未完待续)